她把“小”字拖得很长,顿了顿:“那俩男的,我是真没想到还有这么玩儿的。嗳,你说咱们陵城也没有这样的,我哪知道啊。”
里边寂静无声。
池颜扶着额,换了个姿势:“你知道的,我不是这种人,对吧?”
“……”
这还不够顺毛捋吗?
池颜拧着眉又敲了敲,压低声音:“木头,木头,开门木头。有事咱们关上门自家人谈不好么,你看走廊公共场合万一被人听去了多不好。”
“木——头。”
“阿——砚。”
“老——公。”
三遍下来依然没回应,池颜耐心告罄,原地踱了踱脚:“真不开?我都解释完了,手指都没碰到一下,我拒绝得那么义正言辞你没看到嘛?”
“行,就当我自言自语。不开我就走了。”
池颜往后退了两步,哼哼:“走的那么匆忙,都没和小盛总说一声,人家现在肯定还一头雾水呢。你不理我,有的是人听我说话。”
她还没迈开第二步,身后突然想起一串清脆的提示音。
是电子门解锁的声音。
池颜顿在原地,抬手勾了下把手,门果然开了。
啧,原来是吃这一套的。
池颜迅速地闪身移进房门。这间套房与她那方向相对,布局也刚好相反。
她落脚的动作很轻快,甚至还靠在门板上倚了一会儿。
按照她的设想,这会儿含着郁气的男人应该先这样,再那样,一套动作把她抵在门上,擒着下巴强迫自己看向他,然后用冷如冰霜的语气说:“解释。”
这时玄关的顶灯会很配合地熄灭。
在一片昏暗光线中,她说着软话顺着毛,或许可以主动一点,踮脚从他的耳后开始吻起,像他之前每一次一样。
他沉闷却无趣的外表一点点皲裂,抵不住闷哼出声。
眼尾挂着浓情时的红。
池颜握了握拳,给自己一个收的手势。旋即,长睫一垂,做好了准备。
静等了约莫十几秒,玄关安静得仿佛无人存在。
池颜重新睁眼,伸手点开顶头射灯。视线毫无障碍从玄关往后一望到底。她可以轻而易举看到客厅,只拉了一层薄纱窗帘,不远处高层灯火像微弱萤火,点缀着墨色的夜。
所以……
人呢?!
池颜喂了一声,听到套房里很轻微的,拖鞋与地毯摩擦而过的沙沙声,才猛然记起床头直接有个解锁房门的开关。
搞半天,她刚才在外边跟鬼在解释?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再吸一口,直到心情完全平复,才敲了敲卧室房门打算再来一次。
红唇微启,房门在眼前骨碌碌沿着轨道被拉开。
他冷着脸垂眼看她,说:“听到了。”
池颜:“……”
“那,你现在是不生气了?”她一字一字慢慢问出口,那双漂亮的眼睛却不像认错似的盯着自己脚前一亩三分地,而是直勾勾在他脸上打转。
梁砚成松开领带一圈圈缠着手指,看她:“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当然不生气了。”池颜点点头,“你是我见过最不小心眼、最通情达理——”
她看着他冷峻的神色稍缓,又脱口而出几个哄人的词。
很快说上了道。
要是放在数月之前,池颜一定觉得哄男人这种事在她的字典里不可能存在。而数月之后的今晚,突然摸出了点闺阁乐趣。
行政套房楼层那么高,窗外还能依稀看见没有被钢筋水泥遮挡的月色。
大概是月色太温柔。
她看着男人缠着领带坐进沙发,也不自觉跟了上去。小腿很招摇地抵着他的膝盖架起,小幅轻晃着。
“我哪知道盛凯发什么疯找了两个男的来陪酒,要是早知道,我就早跑了。你来了也好,看到了吧,我就不是那种人。”
她说着故意贴过去,“你闻闻,我身上半点味道都没沾上。就他们身上那香水味,浓得三天三夜都洗不掉,我也好烦的。”
她身上是留香很久的印尼广藿香,浅淡却纯净。
梁砚成目光落在她张扬作乱的小腿上,手掌隔着领带覆了上去不再让她乱动。
丝质触感从腿弯往上滑。
池颜终于静了下来,呼吸加快几分。
沙发……领带……也、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