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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时不小心碰到左臂,宋唯真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

宋唯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指着包了纱布的伤口给他看,“拜你所赐,自己晕倒不要紧,还让我跟着摔个狗吃屎。”

难得,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胳膊看了会儿,才缓缓闭上。

也没说什么让人生气的话。

室内重归安静,安静到宋唯真快睡着的时候,池屿和夏鸯推门走了进来。

“你们醒了。”夏鸯走到宋唯真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晕倒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池屿跟在夏鸯身后,把打包的饭菜放在桌上。

“我晕倒?”宋唯真诧异道。

“对啊,”池屿把饭盒打开,递到他们面前,“一个低血糖,一个晕血,差点把胡教官给吓死。”

宋唯真瞧着季崇理惨白的脸色,眼神还落在自己的伤口上,动了动唇,没说话。

室内一时间只有两个人吃饭的声音。

季崇理不挑食,吃饭又安静又快。宋唯真的速度也毫不逊色,初中时为了多点时间背书做题,她吃饭都是快速填几口,喂饱肚子就行。

他们吃完后,夏鸯帮着池屿收拾餐盒。

“真姐,”池屿弯弯唇,“要我说,我和夏夏这个组合的名字,就该送给你和老季。”

季崇理吃过饭后脸色渐渐好转,空落落的胃袋被填满,额角的疼痛渐渐缓下来,神情颇为惫懒。他看了眼宋唯真咬牙切齿的小模样,就知道这名字没什么好来历。

“我和夏夏初中时候是同桌,那时候我比较淘,经常犯事,而且经常算下来,倒霉的都是我们两个人。”池屿跟他解释,“后来我们上语文课,学了个成语,叫做‘殃及池鱼’。”

“大家就按照我们两个倒霉蛋的特质,引申成‘鸯及池屿’了。”

季崇理勾起唇角。

“这怎么能一样。”宋唯真反驳道,“你和夏夏的运气是连着的,一倒霉就是连坐关系。”

“我和他之间,我可是单方面受害者。”

“哎。”宋唯真瘫在床上,“我觉得他克我。”

“不是的。”

一直沉默着的男生淡淡开口,眼神若有似无地落在宋唯真身上。

“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的运气是高低不平,在纵坐标轴上有正有负。”季崇理半阖着眼,手指在白色床单上轻轻敲击。

“遇到她之后,我才知道运气的下限是负无穷。”

“……”

校医走到门口时,看到的就是两个学生像两只斗鸡似的,躺在病床上生气的场景。

尤其那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姑娘,气得腮帮鼓鼓,每隔一会儿就要和旁边的男生吵上两句。面色很冷的小帅哥面上不显,神色从容地靠在那,嘴上却丝毫不饶人。

宋唯真:“你才是倒霉蛋,都怪你我才这样的!”

季崇理:“遇见你前我没出过状况。”

宋唯真:“就是怪你!哪有人军训早上还不吃饭的!”

季崇理:“我啊。”

宋唯真:“……那你晕倒前拉我干什么!我好心好意帮你叫教官过来,你恩将仇报非把我也砸晕!”

季崇理:“地上硬。”

宋唯真:“……”

校医摇头失笑,这两个孩子哪像高中生。自己家幼儿园的宝贝和小班的小朋友吵架,分明和他们是一个样。

她走进屋里,把提着的塑料袋放在一边,两只小斗鸡见她回来,都闭了嘴。

“在食堂拿了些香蕉给你们吃,下午观察一下,如果没事就可以回宿舍休息了。”

宋唯真乖巧一笑,道了谢,季崇理点了点头。

下午校医要去开会,就把两个学生留在校医室,告诉他们离开前帮自己锁门。

宋唯真吵累了,上午军训的疲乏劲一股脑地涌来,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初秋的风微凉也温柔,吹动女生额前细碎的刘海。季崇理盯着她熟睡的侧脸,抿唇关好了开着的窗。

窗外天很蓝,新生军训的喊声震天。

窗内,那只张牙舞爪的小刺猬,窝在床上,收起尖刺,瞧着柔软得紧。

季崇理把桌上的玻璃糖纸放在掌心,又用指尖捏起。

他一向不喜欢这些颜色,粉色,嫩绿,鹅黄,反正那些艳丽的,看起来生机勃勃的色系,他都下意识地避开。

那些色彩,裹挟在噩梦里,像毒药一样腐蚀着他。

是艺术家难以名状的色块画作,是记忆里无休无止的背叛逃离,是女人们各式各样的纷飞裙摆,是巨大别墅里,荒诞黑暗,光怪陆离中苟延残喘的日子。

季崇理垂眸看向掌心,阳光透过粉色的玻璃糖纸,留下一团过滤后粉嘟嘟的光晕。

校医室里安静地只有一阵风,他抬头四处看看,若无其事地把玻璃糖纸握在掌心,收进口袋。

第7章.chapter7“季同学,我们两……

宋唯真睡得很踏实。

为了和季崇理较劲,她在太阳下活生生晒了一上午,累得不行。校医走后不久,她就陷入了梦境。

在梦里,她是身负重任的族长女儿,为了拯救被疫病折磨的部族众人,跋山涉水去仙山求灵药。结果在高山密林中遇到个妖怪,惯会用风,那些冷风在他手中化成利刃,向她面中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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