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宋斯年。
阮令仪见他脸色不好,柔声撒了个娇。
如果是从前,宋斯年肯定安慰她了,但是今天,他仍旧板着个脸不说话。
斯年哥哥?
她伸手,想戳一戳男人看起来有些冷硬的脸颊,却在半途就被捉住了手。
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她的手放到了一旁。
宋斯年生气了阮令仪清楚地知道,不同于以往的小打小闹,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生气到甚至不想理她。
可是他因为什么在生气?因为霍明羽的话?
处理好了她的伤口后,宋斯年才站起了身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阮令仪被笼罩在阴影中,心中有些忐忑。
很久之后,她才听见宋斯年说:现在去打个破伤风?
等
阮令仪是外科医生,很珍惜自己的手。这一摔不过是假摔,她早就设计过了力度和姿势,虽然流了血看起来有些可怖,但并不会伤得太重,伤口都很浅。
破伤风杆菌是厌氧菌,不会在这样的伤口里存活繁殖。
听话。
还没等她说完,宋斯年开口打断了她。
他一向尊重她,很少这样。
宋斯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淡漠,甚至有些疲倦。
现在去医院打针,顺便重新包扎伤口,等到你回来,还能赶上仪式。
等她回来?
阮令仪凝眉他这是,连医院都不打算陪她去了?
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他大概也发现了房间里气氛不好,开口的时候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宋总,宋老先生发现了霍小姐被送走的事情。
他先是看了看阮令仪的脸色,又看了看宋斯年的脸色,在得到了继续说的眼神示意后,才继续汇报。
宋老先生说,他要马上见到你。
我知道了。
宋斯年点了点头,你现在就送夫人去医院。
他父亲应该已经在等他了,宋斯年离开之前,最后看了阮令仪一眼,然后吩咐保镖:记得找技术最好的护士。
她怕疼,怕打针。
听到宋斯年的嘱咐,阮令仪猛地抬起了头来。
虽然宋斯年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阮令仪知道,他怕是早已看透了她的计划。
或许从她回国起,他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他一开始或许还有些抗拒,但最后,他跟着她入了局。他纵着她,甚至为了她铺路,到现在他已经身在局中,无法离开。
他现在的心情想必很复杂,却在惦记着她害怕打针的事情。
马上他要去见宋老先生这本是这个局的最后一步。
她要借宋斯年的手,断了霍家的后路,可是现在,她竟然有些不忍心。
宋斯年凭什么呢?要为了一个从一开始就带有目的接近他的女人,去对抗自己的父亲?
阮令仪突然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了宋斯年。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随着她动作的撕扯,一股更加猛烈的痛意开始传来。可是她无暇顾及。她现在只想要抱紧宋斯年,更加用力地抱紧他。
其实霍明羽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她就是一个坏女人,她一边贪恋着宋斯年给予她的温柔和爱,一方面没有办法放弃自己原本的目的。
明明昨天,他们两个人还浓情蜜意,她今天却能毫无征兆,将事情推进到最后一步。
宋斯年的脚步顿住了。
他想将阮令仪的手拿开,却又怕牵扯到她的伤口。
他终于软了语气,你现在先去医院。
我不要。
阮令仪突然觉得心里生出了几分恐慌。
如果现在放开他,会不会以后,她就再也不能拥抱他了呢?
她是不是真的太着急了,如果她提前和宋斯年商量一下,哪怕是事先给一些提示呢?
宋太太
宋斯年的语气似乎生出了几分无奈,听话。
阮令仪先是将他抱得更紧,五秒之后,她松开了手。
宋斯年转身,与她面对面。她的眼睛有些红,是哭了。他刚刚就有所感觉,在她抱着他的时候,她的眼泪透过衬衫,好像马上要灼伤他的皮肤。
他总是拿她无可奈何的,他可以对任何人绝情,唯独对她他舍不得。
最终,阮令仪还是没有先去医院。
她送宋斯年到了书房外宋老先生在里面等他。
在宋斯年推门前,阮令仪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口,正了正领带。她的手上有伤,动作有些笨拙,但宋斯年很有耐心。
好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过了一秒,似乎觉得有些不够,又吻了吻她的眼角。
不用担心,先去换身衣服,一会儿我再带你去医院。
宋文琢闭着眼,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桌子上放着一杯茶,似乎还没有被动过,茶杯口冒出袅袅的热气。
宋斯年见老爷子明明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却没有睁眼的意思,明白这是老爷子在给他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