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室里的人都没有怎么注意到他们两个,倒是周明湛,他是第一个问她这个问题的人。
嗯。
阮令仪并不欲多说,你注意身体,外面空气情况复杂,你小心一些。
她起身和周明湛告别:我去会诊室了。
阮令仪到会诊室的时候,谢嘉言正下手术。
这次的患者如周明湛所说,是胸壁巨大肿瘤,瘤体已经压迫肋间神经和交感神经,让患者疼痛难忍,甚至无法平躺。更糟糕的是,患者现在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呼吸困难症状,持续吸氧也无法缓解。
如果是普通胸壁肿瘤,其实可以先通过介入科进行穿刺,再视情况进行化疗或者走其他治疗途径。
但这病人的瘤体过大,情况实在太过紧急,马上上手术台或许才是最优解。
经过两个小时的会诊,最后决定由郭诚主刀,阮令仪作为一助,于次日上午进行手术。
下班之前,阮令仪跟着郭诚去进行术前谈话。患者姓赵,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性,陪同亲属是他的妻子。
赵太太看着还不到三十岁,穿着路易威登的套装,拎着爱马仕,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看到郭诚,赵太太抖着手想要给他塞红包。
郭诚没有收,她看起来脸色就有些不好。
医生,我老公明天就拜托你了。
她言辞间倒是恳切,手术一定会成功的吧?
首先,我们不得不告知你,这个手术风险很大,你得做好患者无法下手术台的准备。但我们医生一定会拼尽全力,这点上请你放心。
郭诚和赵太太说了很多,但自从他讲了手术不是百分百能成功,且风险很大后,赵太太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确认完所有事项后,阮令仪才跟着郭诚离开。
没走两步,她想起自己的笔落下了,又返回去取。她回去的时候,赵太太还没有离开,似乎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连人都不能保证救回来,算什么医生
阮令仪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也没太在意。
倒是临出医院的时候,她看见了拿着花束的霍明羽。她脚步匆匆,朝着住院部的方向去。
她今天下班晚,宋斯年亲自开车过来接的她。
阮令仪自然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霍家最近有人生病吗?
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没有听说。
宋斯年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她,不过最近霍家内部乱得很。
怎么说?
霍明羽的父亲,执意要将名下股份的大头给别人。
把股份给别人?
阮令仪从这里面品出了一丝不对味,难道是私生子?
还不知道,不过霍家老爷子更倾向于自己的长孙。
宋斯年从霍氏传股权分配有变动的时候,就在关注这件事情。他找人探查过,但奇怪的是,霍家内部对这件事情口风很严。
严到宋斯年觉得如果单单是私生子,反倒不至于。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霍明羽公司的财务危机解除了。
宋斯年没有多说,但阮令仪明白他的意思。
霍明羽动了霍氏内部的钱。她在蓝莲制药管财务,这事情本就不难。
前方是红绿灯,车子慢慢停下,宋斯年转头看阮令仪:这件事情没有瞒过她的父亲和爷爷,加上之前霍明羽在港城闹出来的事情,她现在在霍氏地位岌岌可危她正在寻找可以攀附的合作对象。
阮令仪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刚刚霍明羽拿着花儿走进医院的场景。
看来能与她合作的人,现在就在医院里。
阮令仪心中有些猜测
她本不愿意这样去想的。
下个月,我可能需要再去一次长青镇。
有些事情,她需要去求证,宋先生,这次我不直接找钱恒,还请你帮我安排一下。
嗯。
红灯转换成绿灯,车子再次起步。
宋斯年看着前方的路:这事我应了,但宋太太求人办事,也不给点好处吗?
啧
伸手。
市一医院离逸庐不远,过了这个红绿灯便是私人道路。
宋斯年乖乖伸出了手,单手把握方向盘。
阮令仪握住了他的手,先是亮出了自己的尖牙。不过到底,她没有咬他,反而是在他手心上落下了一个吻。
宋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宋斯年将车子停在了车位上,垂眸看她。
越来越敷衍了。
哪里敷衍?
阮令仪挑眉,你知道刚刚我那个吻落在哪里吗?
宋斯年瞟了一眼:手心?
不准确。
阮令仪依旧握着他的手,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是你婚姻线和生命线的交汇处。
院子里的鸟儿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唱着什么;道路两旁的树木依然挺立着,有风吹过的时候,发出簌簌的声响;远处不知道是不是dollar来迎接他们回家了,张嫂声嘶力竭地喊着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