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然虚弱,却足以一锤定音。高沐恩听罢,便知道不能再劝了,只得闭上嘴,在他们拿来新的冰块时,将冰鉴扶正了,放了大桶的冰块进去,又开始去擦拭地上的水痕,等到他忙完,一旁的帝王早已在冰凉的舒适环境中睡去了,高沐恩长叹一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一条天丝被盖在陛下小腹上。
只能盖这么一点儿,否则陛下很快便会被热醒,饶是这样只盖了一点,陛下也在睡梦中蹙紧了眉头,高沐恩呼吸一窒,以为她将要醒来,然而跪在那里等了许久,也没见陛下睁开眼。
虚惊一场,高沐恩小心再弄了弄陛下身上的被子,确定掖好了以后,他正欲出去看看情况,却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呢喃。
“卫初宴……”
在并不那么安稳的睡梦中,陛下不知第几次,低喃出一个高沐恩也不陌生的名字。
第几次了来着?或者说,第几十次了来着?
停下脚步守在一旁,这位从很早起便跟在陛下身边的大总管露出一个苦笑来。
陛下的心思,他想他懂了。然而这很棘手,卫初宴是个克己守制的人,说好听点,这样的性子是高洁,说不好听便是迂腐。这样的人,可不是那些被当作禁脔□□好了的侍人,陛下的心结若真是她,事情可就难办了。
陛下得不到她,便会一直念着她的好,一直不愿意临幸其他人。那么陛下的花青期要如何度过呢?像这几日这样咬牙强撑吗?
陛下即便能撑下去,高沐恩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陛下弄坏了自己的身体。
风暴太急,睡觉也睡不安稳。大约一两个时辰以后,赵寂惊颤着醒来,再一次地,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潮涌。
这便是花青期吗?
难受地踢开了被子、踹翻了一旁的花瓶,赵寂仍然感觉有一股虚火无处发,她还感到虚弱,虚弱到只是活动了两下,便要无力地摔倒,全靠高沐恩眼疾手快地跑过来将她馋住,而后将她扶到了床上。
赵寂躺在床上,不过只是几息,便连头发尖儿都湿了,她睁大眼睛望着床顶,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在卫家的那个夜晚,那一夜,卫初宴不是也处在花青期吗?赵寂当时知道她难受,然而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到了今日,赵寂却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女人在睡梦里还要紧紧地将自己蜷缩着、死死抱住自己。
赵寂自己也想,然而没有力气,连日的热潮将她折磨的只剩下最后一点的理智了,偏偏这时候高沐恩还在她耳旁说,请陛下以龙体为重,不要固守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请她召侍人来。赵寂想要拒绝的,然而话到嘴边,却不值怎的变成了答应。
不愧是陛下的左膀右臂,高沐恩得了旨意以后,便以极快的速度将人带到了寝宫。考虑到陛下对卫初宴的心思,高沐恩特意在一众人选中挑了个性子温驯的女孩,蒙上了眼睛束缚了手脚送到帝寝宫去,以防陛下不喜欢,又因处在花青期而难以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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