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林涛问。
韩亮说:“所谓的密钥,就是一句英文句子,或者一个英文单词。以此为密钥,反复按照每个字母的序列进行比对,就能知道密文了。”
“也就是说,密钥是人为确定的。”我说,“那你怎么破译的?辞海无边啊!”
“我之所以这么有成就感,就是我看出了密钥!”韩亮说,“这个论坛里,发帖人的名字叫king asura of nanhe,南和修罗王。这个名字,应该就是b系列案犯的名字,从这里不难看出,他是中国南和省的人。而回帖的人,也就是景呈祥,他的名字叫rakshasa,翻译过来就是罗刹。”
“应该都是网络用语吧?游戏中的名字?”我问。
韩亮点点头,说:“对,网游论坛可以确定,这个叫killer of the final的游戏,是境外一个比较热门的游戏。因为画面过于暴力、血腥,我国没有引入。我想,如果让我翻译,就叫它‘绝命杀’吧。“
“你英语还挺好啊。”林涛对韩亮刮目相看。
韩亮点点头,说:“我们花了几个小时去研究这个游戏、论坛,以及景呈祥回复的那个看不懂的帖子,想赶紧找出密钥。最后,我发现有好些人都用一句话作为自己的签名,而且游戏里貌似有个boss出场时也说了这么一句话。no final kill no heaven.”
“不绝命杀戮,就入不了天堂。”林涛说。
“你英语不也挺好吗?”韩亮说。
“就这口号,也不能进我国市场啊。”我说。
“同时,景呈样回复的那个帖子内容就是:i fyou(如果你)……”
“别说鸟语了,你直接翻译过来告诉我们就得了。"我有些不耐烦了。
“意思就是,你能看懂这句话,才能和我真正较量。”韩亮说,“这是b系列案犯发布的,然后下面附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英文字母。”
“就是你说的那个维吉什么的密码?”我问。
“显然是啊。”韩亮说,“我们查了这两个人在论坛上的互动,除了此帖,别无他帖。也就是说,这个帖子,是他们俩第一次发生交流联系的帖子。”
“既然是第一次发生交流联系,为什么景呈祥就能掌握密钥?”我问。
“关键问题就在这里!”韩亮说,“所以我认定,密钥正是那句游戏里出现的no final kill no heaven.”
“点赞!”我越听越起劲。
“于是,我赶紧先翻译了5点多景呈样回复的那个帖子,以及十分钟后修罗王回复的帖子,他们的目标是宝嫂!”韩亮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说,“好在我们还赶得及。”
“虽然没有完全翻译,但是已经确定了你的密钥是正确的!”我说,“而且看起来,大宝跟的那个人就是凶手,时间完全符合!”
韩亮没来得及点头,就一个急刹把车停在省立医院特护病房的大门口。
韩亮的车开得和特警的一样快,几乎同时到了目的地。我们三人和端着突击步枪的特警—起冲进了大楼的一楼。
此时已经是深夜,特护病房是一栋16层的大楼,但只启用了1到8层,以上部分都还只是暂作仓库使用。而且病房处在医院的角落,平时都门可罗雀,更不用说夜深入静的时候。
一楼的角落是一个杂物间,几乎所有的保安和围观的医护人员都集中在杂物间的门口。
大宝端着一张板凳作为武器,站在门口,喊:“缴……缴枪不杀!你奶奶的耗了十分钟了,敢不敢出……出来试试?”
“你这笨嘴拙舌的样子,还冒充谈判专家呢?”我走过去拍了拍好久未见的大宝的肩膀,问,“小羽毛呢?”
此时一名特警肩膀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省立医院特护病房有人报案,说是刚才被劫持了,现在安全,但有警察去追犯罪嫌疑人了。”
特警队队长笑了笑,按住对讲机说:“指挥中心,犯罪嫌疑人目前被堵住,我们马上强攻。”
几个手势后,几名特警端着枪冲进了杂物间。
我以为会有电影里抓捕行动那样惊心动魄的场面,实际上却大失所望。
特警队进去不到二十秒,就像抓小鸡一样拎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围观的医护人员一阵欢呼雀跃。我们几个更是欢呼雀跃。
这是一个瘦高个儿,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白大褂,戴着纱布口罩。这人的双臂被两名特警别着,手腕上戴上了手铐。他全身都在颤抖,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来,他是怕极了。
“就你这熊样儿,还想杀梦涵?”大宝的眼睛里尽是怒火,若不是我拉住了他,估计他会过去踹上一脚。
“杀?”瘦高个儿被特警压弯了腰,说,“你……你……你们,不……不……不至于……”
“闭嘴!”林涛拿着油墨和一张指纹卡,走到特警背后,抓住瘦高个儿被反压住的手腕,直接给瘦高个儿跷起的手指捺印指纹。
“这儿就捺印指纹啊?”特警队队长笑着说,“你也太心急了。”
“凶手的指纹特征点我都牢牢地记在这儿呢!”林涛指了指自已的脑袋说,“所以啊,在这儿就捺印了指纹,在这儿就能证实犯罪!”
“凶?什么凶?”瘦高个儿脸色煞白,“我……我……我就见……见……见个网……”
“他不是凶手。”林涛对着灯光看了看油墨印在指纹卡上的印记,一脸沉重。
我刚刚平息的鸡皮疙瘩,又重新立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
在诸多特警一脸茫然时,大宝疯了似的冲到电梯口,拼命地按键。电梯从11楼开始缓慢往下降。大宝又转身向楼梯间跑去。回过神来的我们,紧随其后。
一路冲到五楼,楼道里一如既往地安静,没有人走动。毕竟这里是特护病房,进来的都不是能自主行动的人。为了保证病房的无菌化,特护病房不允许夜间陪床。所以到了深夜,病房里连声音都听不见。平时,先进的监护设备一旦发现病人生命体征有异,就会立即报警。在值班室的护士、医生可以在第一时间赶到。另外,护士也都会每个小时巡查一遍病房,确保病人们的安全。
可是,当我们冲到宝嫂的单间时,看见的只有空空的病房、还能看到压迹的病床、耷拉在床边的各种线头,还有黑黑的监控器屏幕。
大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声痛哭。
我没有放弃,跑去走廊中央的护士站,发现两个护士正在里间聊天。“23床的病人呢?”我吼道。
玻璃隔断的隔音效果显然非常好,我这么大的声音,里间的护士硬是没有听见。
我走上前去,使劲拍打着玻璃隔断。
护士站起来,打开玻璃门,一脸疑惑:“干什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