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益柔点点头,“我之前就是落单了,而且遇到了一个长得和无咎一模一样的家伙。”
安无咎的眼睛睁大了些,表露惊讶的方式也很内敛。
“所以你切断了我的讯号。”
“是不小心弄断的,我当时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所以就向站在我面前的安无咎套话。”
钟益柔双手叉腰,“可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之前有很慌张地对着他喊无咎,但他好像没注意到,后来我叫他吴悠,他也没反驳,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是假的了。”
安无咎不理解:“是npc吗?可如果伪装身份是圣坛给出的任务,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被伪装者的身份信息。”
“所有我才觉得奇怪。”钟益柔提醒其他人,“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有别的玩家的□□,大家千万要小心。要不是尔慈救了我,我恐怕就要被假无咎掐死了。”
对钟益柔自来熟的称呼,杨尔慈抿了抿嘴唇。
而安无咎却产生了另一个疑问,“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就像杨尔慈之前猜想的那样,的确,安无咎与沈惕无论在四角回廊徘徊多久,都找不到其他任何玩家,钟益柔也只遇到了假的自己。
“我是和乔希一起的,因为意外我的传声器连上钟益柔,我就听到她有危险,但我们找不到她。”
乔希补充道:“最可怕的是我们在监控室里看其他的房间和走廊,一个人也没有。后来我们一起出去,走了几圈,看见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特别诡异的九宫格。”
沈惕道:“我们也看到了。”
“诸位,那是我弄的。”南杉开口,向其他人解释自己和吴悠遇到的事,包括他用九宫八卦与奇门遁法解开鬼打墙的经过。
“可能就像杨小姐说的,这里不是一般的地方,或许会因为我们做出的不同选择,分类出不同的平行空间,在这些空间里,我们看不到其他人。哪怕她就站在我们的眼前做下一个记号,因为空间错位,我们也看不到。”
沈惕点点头,“所以是因为你的九宫八卦,这些平行的空间才有了交点。”
“没错。大家只有都经过九宫阵,才能相遇,进入同一个空间。这场开放分裂的幻局才能闭合。”
安无咎沉思片刻,将自己得到的碎片信息给其他人看。大家交换了一下彼此从不同空间找到的线索。再已经得知焚烧炉一事后,再听到钟益柔说起那个吊诡的睡眠屋,也就不足为奇了。
吴悠听完,点了点头,“原来你身上的白大褂不代表医生,也不代表研究员……是守着太平间的人啊。”
“最让我觉得细思极恐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钟益柔十分顺手的从杨尔慈的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个硬盘。
“这是尔慈找到的,用我的指纹权限才能打开,里面是我的工作日志,可之前那个假无咎就是用这个信息骗的我。他告诉我他找到了我的工作日志,要我跟他一起过去。”
安无咎立刻反应过来什么,“所以,这个假的我,知道更多有关这所收容中心的事。”
“没错。”杨尔慈推测,“他不仅知道,而且非常熟悉。能直接把钟益柔带到指定的房间行凶,说明他很清楚哪个房间有他需要的皮鞭。”
“工作日志里写了什么?”沈惕问。
“是很多小孩子的信息,上面有录入的时间和原因。时间应该就是死亡时间,原因用罗马数字的一二三四来代替了,并没有十分明确的,除了一种特殊的,是直接写明的。”
安无咎皱了皱眉,“是什么?”
“异化。”钟益柔道。
南杉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我的工作日志里也有这个词。”
“这里的异化肯定不只是社会学和哲学的概念,虽然我们都在不断地被科技异化。”杨尔慈意味深长地说。
“我想这里应当跟某种神秘的西方宗教有关。”南杉解释说,“这种异化是从人到非人的过程,比如说,变成怪物。”
安无咎的眼前忽然闪过那个粘液球怪。
“你的意思是,有的孩子发生了‘异化’现象,所以被销毁了。”沈惕说完,又以一种不太理解的语气问道:“为什么不是人就要被销毁呢?”
“大概要归咎于人类天然的排异心理了。”南杉笑眯眯又补了一句,“当然了,我们道教追求的可是建立大同世界,主张齐物平等,不齐而齐……”
“你是来传教的吗?”吴悠冷不丁说了句。
南杉平和地笑了笑,“当然不是。我们道教从不求普世,只求内心自在,天人合一。”
见他老神在在说了一通,吴悠也不好反驳,只当他孔雀又开屏了。
他们讨论完第一层的信息,于是也集合了目前从e层获得的全部碎片,大概率是那个密钥的信息。
可钟益柔打开日志后也只获得了一片,印着[hell],意为地狱。
目前的碎片组成不了什么,他们只好把目光放在目前身处的、收容中心的第二层。
那个小熊机器人已经转了一圈,又一次蹦跶到他们的眼前,再甩开他们。
就在众人讨论完毕后,沉默的那几秒,这瑰丽的童话回廊里出现一个声音,合成的痕迹很明显。
[我在。]
安无咎皱了皱眉。其他人也十分疑惑,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