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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地过,白瑾并没有从前几天的虚弱中走出来,开始卧床不起,变得嗜睡,赵胤搜罗了一堆天下名药给他吃都没用,白瑾好像已经吸收不了那些营养了,他也知道,每当清醒的时候,他就苦口婆心地对赵胤说:“别折腾了,那么好的药不要浪费在我身上了。”
“不是浪费,小瑾你相信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赵胤压抑着狂躁的内心,他不想吓到白瑾,只能极尽努力地抓住那一点点希望,企图把这种心情传达到白瑾,可是白瑾一直都很镇定,仿佛早有预料。
赵胤不明白,为什么白瑾好不起来,为什么上天要在他好不容易想清楚的时候,跟他开这么一个大玩笑,他这辈子爱错一个人十年,直到遇见白瑾,他才初尝到爱情的甜蜜,而这份甜蜜只维持了不到一年,是了,白瑾嫁给赵胤还不到一年,就要坚持不住了。
“意浓,有神医的消息吗?”赵胤此时一个人在书房,双目放空地看着远方,面色疲倦苍白,嘴唇也泛着青白,好像连他也病了一样。
“有了!有了!张三传信过来,他们已经找到神医了,神医也愿意过来,只是神医年事已高,路途上难免耽搁,我已经让他们尽快赶路了!”意浓也显得很高兴,眼眶里都是激动,甚至有泪花在闪耀。
“真的吗……小瑾有救了?哈哈,现在……现在先把楚霂云叫过来。”赵胤心里的大石落下,在等待神医到来的日子里,白瑾一定不能有事,楚霂云是太医院里医术最高的,他们无论有什么过节现在都要放下。
祈求上天,给白瑾一条活路吧……赵胤呆呆地抬头望天,虔诚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把希望寄托给虚妄。
不久,楚霂云来了,他看起来状态不错,好像没怎么被之前的事所影响,他知道赵胤叫自己来的目的,嘲讽地笑道:“还叫我来?你就不怕我做手脚吗?”
“你不会。”赵胤面无表情地盯着楚霂云,眼神却幽深阴沉,尖利得似乎有一只手紧紧地扼住楚霂云的脖颈,现在没有人敢也没有人可以拿白瑾的生命开玩笑。
“那......你还会娶我吗?像你以前说过的那样......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你夺走了我的贞洁,我知道我比不上太子妃,我只求一个妾的身份......”楚霂云还在妄想和赵胤扯上关系。
“我不会再娶别人,哪怕是妾。如果你一定要什么补偿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现在住的那个宅子我也不会要回来,你可以卖了拿着钱远走高飞。”冷硬二字此刻清楚地写在赵胤脸上。
“哈哈......”楚霂云怒极反笑,失声吼道:“你以为我就是想要钱吗?哈哈哈哈......如果你跟我在一起就是负了太子妃,那我们十年的情谊呢?你和他在一起就不是负了我们十年的情谊吗?他是快不行了,如果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呢?”楚霂云着实被气到了,抽出一把小刀便抵在自己咽喉处。
赵胤听见“不行了”三个字脸色一变,狠狠地瞪向楚霂云,即使是他有所动作赵胤也不甚在意地一甩袖子,与他拉开距离,道:“十年的情谊告诉我,我们都没有想象中喜欢对方,你也别想用你的命威胁我,我知道你不会对自己怎样的。”
早在很久以前,他就该意识到楚霂云接近他不过是为了他的身份罢了,年少时,他们或许真的有过朦胧而又美好的真感情,可其中掺杂着太多利益,这样的感情太脆弱了,轻轻一碰,就碎了,只有赵胤一个人还傻傻的以为楚霂云最爱的是他,自己还白白付出了十年的感情与宠爱。
白瑾来到赵胤身边时就抱了得过且过的心情,他一直都清楚楚霂云的目的,他不想赵胤被这样的人欺骗,男人自古三妻四妾,白瑾可以接受自己夫君身边有别的人,但那个人不可以是别有用心的人,所以他一直在阻止楚霂云嫁给赵胤,等赵胤明白白瑾的用心后,白瑾已经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于是,以楚霂云为首,赵胤组织了一个团队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看护着白瑾,白瑾自然不习惯这种阵仗,觉得赵胤好像着了魔一样,但他却十分坚持,每日都围着白瑾床边团团转,吃不好睡不好,只要白瑾一天没有好转,他的面色就灰败一分,到后面,赵胤连朝也不上了,政务也放下不看了,皇帝竟也默许了他这种行为。
“皇嫂......皇兄现在好可怕,你看他刚才的脸色,好像要吃人一样......”朝华公主每天都会来陪白瑾一会,只有这个时候赵胤才会稍微结束他密不透风的陪伴,而朝华每天来都能看到赵胤像活阎罗一样的脸,她有些害怕这样的皇兄,不由得开始同情皇嫂,可怜皇嫂天天都要面对这样一张脸。
“别管他,朝华,把桌子上的药拿给我吧。”白瑾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色一直不见好,淡淡地扯出一个微笑,仿佛连笑都要花费很多力气,颤抖着手接过朝华递过来的药,按照赵胤的嘱咐乖乖地一口闷。
“皇嫂,你什么时候能好啊?我想和你跳方块~”朝华趴在床边,软着嗓音向白瑾撒娇,水灵灵的眼睛眨巴着,红扑扑的小脸朝气蓬勃,看得白瑾
', ' ')('眼底有些羡慕,他摸摸朝华的头,俯身在她耳边放低声音悄悄说:“我可能好不了啦。”
“怎么可能!你一定能好的!”朝华一下子站起来反驳道,小孩藏不住情绪,“哇”的一声伤心地哭起来,白瑾连忙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无奈道:“别哭啦,你听我说......”朝华见白瑾表情认真严肃,渐渐止住哭泣,无声地抽噎,等他讲话。
“朝华,等我不在之后,你多陪陪你皇兄,不要让他太伤心,过几年你就让他给你再找个皇嫂吧,但千万不要找那位楚公子,嗯......至于为什么你就不要问啦,还有就是......我走得这么早,可能不能和你皇兄埋在一起了,让他别把我埋这么远,能不能起个房间和他挨在一起,不用很大,小小的就行了......”白瑾抓着朝华絮絮叨叨地说着遗言,朝华听着听着又要哭,但又不敢忤逆白瑾的话,只能揪着自己的衣角抽抽搭搭地落泪。
白瑾心里对朝华又心疼又愧疚,因为自己的自私就让一个小女孩莫名承担这一切,但他没别的合适的人可以嘱托了,朝华是赵胤的亲妹妹,她的话,他总能听进去一点吧。
“我知道了,皇嫂......无论皇兄以后娶了谁,你都是我的皇嫂......呜呜呜......”朝华踮脚抱住白瑾的脖子,带着哭腔发誓,白瑾心下感动,却也透出几分悲凉,他终于还是任性了一回:“嗯,朝华,不要忘记我呀,不然,我会很寂寞的。”
“嗯!皇嫂一直在朝华心里,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忘记皇嫂了,我都不会忘记!”小姑娘眼里迸发出坚定的信念,抚慰了白瑾残破的心灵,朝华就是上天赐给白瑾最后的温暖。
朝华走后,赵胤进来收拾了桌上的药碗,上来把白瑾抱进怀里,一只手插进他的发间,顺着白瑾的发丝,下巴在他发顶摩挲,问道:“怎么跟朝华聊了这么久?”
“没什么,小孩话多。”白瑾浑身松快地躺在赵胤温热的怀里,过了一会,没忍住亲了亲赵胤,赵胤挑眉,惊讶地看向他,白瑾好久都没有亲近过自己了,他亲了赵胤后,眼里都挂上久违的笑意,赵胤也被感染得笑起来,捧起白瑾的脸又连亲了好几下,最后,两人一同倒在床上静静地相拥。
无关欲望,只是单纯地抱在一起,他们都希望能拥抱到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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