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这样的拒绝,需要多大的理智。
「对不起!」转身逃开的背影,在门前止住,她的手轻轻握在门把上,仍旧颤抖不已。
梁祐漓一席苦涩泛起,跌坐在浴缸的边缘,低垂的双眸垄罩在幽黯郁色,凝结在光照昏柔、清泠洁明的半身镜。
他轻声半哑着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揪心眷恋地再回眸一顾,孤寂而脆弱的神情,扯动着她的软心;落寞而卑微的道歉,敲痛了她的深扉。
或许,真不该回头的!
这回头,竟让她逃开的骨气却就此骤然崩离。
「我怕……小语……会突然醒过来……」文文弱弱的一句语过,她低下头,视线停在握于门把上的手,踌躇了许久,再叹下一口气后,轻轻将门反锁。
不忍、不愿、不捨的脚步,是如此诚实,童亚澐缓缓转身一步,终究还是又回到他身边。纵然眼下这烈焰便是再次受伤的炼狱,再次梦醒的打击,她也情愿认栽!
梁祐漓有些诧异地抬起头,一只纤手抬起触上他右嘴角的OK绷,一双深沉而湿润的眸底却只印着他左侧梨涡的阴影。
面对自己的情感,她已经不想再违心地抗拒,就让自己彻底溶解在熨烫的炙热怀抱,捲入迷乱的汹涌波涛,那又如何?
她让他的头靠在她湿透的胸前,双手轻轻抚上他的髮丝,杂乱急急的心跳、香馥淡淡的柔躯,再次点燃他熊然盈烧的心火。
当他再也抑制不住深深地将她拥紧,两人气息的萦迴流转,须臾间便融合成为一体。温柔相依的心灵,在湿黏的衣衫卸尽后,抛开桎梏枷锁,凭贴得更为靠近。
就这样一次吧!一次也好!
就算是最后结束前的印记,一个让她可以永远怀念的印记,这样就好!其他,甚幺都不要!
而此刻,他绝不会知道她的打算。
厚实大掌摩娑过她沁冷的背脊,腰线的娆姿掳获他贪婪的游移,肢体缠绕彷若一首悠扬华尔滋下共舞的俪影。
彼此对彼此的渴望是如此相似,以至于浓到化不开的缱绻,在一回一回的寻索中,一波一波的潮浪中,由浅沉至深,由巅坠至底,甘心被淹没殆尽。
埋入身体里的感觉,是一场放纵与矜持、坚硬与柔软的角力赛,澎湃而剧烈地、淋漓且尽致地。只愿指尖探触过的每寸肌肤,都能确确实实牢记,这一刻的甜美醉心。
他不遗余力,她不留遗憾,在尽情感受对方的温度之前,在孤单灵魂得到满足的慰藉之前,看不到何处是终点,也捨不得轻易喊停。
爱,是如此不可救药。
爱,是如此难以自拔。
爱,是如此勇无反顾。
氤氲微醺的薄雾里,是怜、是恋、是激情未止的思绪,让一夕炙火恣意地燃烧。涔沥荡漾的水华里,是汗、是泪、是热涌满溢的心泉,让胸前博动狂乱地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