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顾二,这里是大锅铺,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咱们积了好几年的恩怨,你以为你今天过来了,还能完完整整的走出去么?”田老鼠尖着嗓子嘶吼着。
“哦,怎么不能完完整整走出去了?大锅铺不是最喜欢斗味么?一切凭味道说话。既然这样,今天我们干脆也来斗个味吧?我外甥媳妇跟陈狗爷进去比厨艺了,咱们就堵个谁输谁赢?你们赌不赌?”
大锅铺的斗味可都是要压上赌注的。轻则赌各种珍贵食材,重则赌的就是厨师的人生。有的黑心厨师,会卸下对方一只手臂。
此时,詹鱼爷没有出声,其他厨师也足够冷静。倒是田老鼠被顾二挑拨的,已经完全不能继续忍了。
“赌就赌,你外甥媳妇今天如果输给了陈狗爷。我鼠爷要你顾二给我跪下认错,承认我是最好的厨师。而且,往后十年,你顾二不能动手做饭。”
“成,田老鼠,你既然下了这么重的赌注,我就跟你赌了。如果,等会我外甥媳妇赢了的话。我要你田老鼠放弃那损阴德的买卖,从此你该干嘛干嘛去,你本来也不配当什么厨师!
而且,只要我外甥媳妇赢了今天的比赛,你们就别给我叽叽歪歪的。赢了可以光明正大离开大锅铺,可是你们自己定下的规矩。”
“你……”田老鼠听了顾二的话气得直发抖。
他跟顾二斗味的时候,顾二就看不上他的为人;到了现在,顾二的外甥媳妇跟陈老狗斗味,顾二还是看不上他,把他当成人渣杂碎。
“田老鼠,你到底比不比?不敢比的话,下次就别跟我说话了。”顾二看着他,嘴角微微挑起,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
“比,陈狗爷赢定了,我干嘛不比?赌约就这么定下了,几位兄弟帮忙作证吧!”田老鼠一口气就把事情应了下来,这样顾二和大锅铺的恩怨就变成了顾二和田老鼠两个人之间的赌注。
其他黑衣厨师倒是没怎么说话,只是那位羊爷却忍不住稍微退了半步,他试图躲开这场风波。如果可以的话,羊爷一点都不想再次碰到顾二。可偏偏顾二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怎么样,羊爷要不要一起打这个赌啊?”顾二的那个“爷”字咬得特别重,不是因为尊重羊爷,而是因为看不起他。
在大锅铺,田老鼠是以刚出生的小老鼠作为食材的,羊爷是以带了崽子的母羊作为食材的厨师。
所以,别的大锅铺厨师,顾二虽然看不惯,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有羊爷和田老鼠,顾二是实在看不上他们这样的厨师,说他们是损了阴德了,根本就不能称为真正的厨师。
顾二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他在外面遇到的猛兽多了,自然也就沾染了些许的猛兽习性。他看那些正常人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明显。
只是,当他冷不丁地盯住了羊爷的时候,羊爷就如同被一只大型猛兽盯住了似的,后脖颈子上的汗毛都根根立了起来。
羊爷被他看得头都抬不起来了。他到底还是没有田老鼠那么不要脸。想当初他被顾二打败的时候,其实羊爷就想过要封刀退出大锅铺。
可是,他都这把年纪了,除了这个行当,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好。不杀羊,他就没饭吃,人都活不下去,还谈什么廉耻心慈悲心。于是,羊爷默默地留在了大锅铺里。
前两年,他的儿子死于一场意外。羊爷就更没有其他念想了。大锅铺的厨师总要受到报应的,他只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所以,这次顾二爷拿话刺他,也没有激起羊爷的斗志。羊爷还是选择软弱的脱缩了。
“不,既然是你们的赌约,我就不参加了。”羊爷小声说道。
把田老鼠气得破口大骂。“老羊,你怎么回事?你儿子没了之后,你连胆子都没了吧?”
可就算这样,羊爷还是没有言语,他只是低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茶碗。
田老鼠嘴里不屑地骂着,老羊不够朋友,没有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