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用看小白鼠的眼光看着他,时不时说一句:“这药效还不错啊,你看他打滚的模样多滑稽。”
他在心中咒骂,但疼痛丝毫不减。他叫过,喊过,但从来没哭过。
他从小到大好像还没流过眼泪。
萧卿执心疼他,他也心疼自己。
那时候他就觉得活着不如死了,可他还是没舍得选择后者,坚持苟且偷生,他觉得苦难过后必是幸福,前途一片光明。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把人折磨得半死不活。
慕辞月胜了,他当了教主,从那之后,再没人敢跟他放过狠话,就算是过两句“挫骨扬灰”“碎尸万段”的嘴瘾,也就仅仅是嘴瘾而已,没人能做到。
现在,慕恂说谢羽祁能让他生不如死,慕辞月其实没放到心里去。
他知道谢羽祁是什么意思,一般人抓到自己身边的卧底,必定会严刑拷打一番,实在问不出话,就把卧底变成诱饵钓个鱼。总之,无论方法多么惨绝人寰,也不会弄死。
只要不被弄死,慕辞月就不怎么往心上去。
所以,当看着上将刘远带人提着鞭子进牢房的时候,慕辞月瞥了一眼,就不再搭理了。
皮肉伤,不碍事。
刘远的伤已经好了,也不知谢羽祁怎么想的,抽鞭子这种事居然交给将军来做,大材小用,给人练臂力吗?
不过刘远本人没考虑这些,他注意力都在慕辞月身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就像自己拼命护的兄弟,到头来却是敌方的人一样。
不是像,根本就是。
“真没想到,我救了个白眼狼。”
刘远只是嗓门大,爱放狠话,但若要让他拐弯抹角骂人,他是做不到的。
“我怎么是白眼狼了,我本来就不是南康的人。”慕辞月笑了笑,好像刘远拿鞭子来是要和他跳绳似的,“不过,也谢谢你之前救了我,这件事我一直铭记于心。”
慕辞月现在没有暗地里磕碜人的心思,说话就比较直,若是个心眼多的,估计能硬生生把这句话理解成嘲讽,但刘远永远是个实际行动大于口头行动的,不善于在别人话里找茬子。听到慕辞月在这种关头还不忘说个谢谢,刘远怔了半晌,本能回道:“不用,职责所在。”
坐不住的慕辞月终于起了调侃心思:“原来你的职责是保护敌国之人,真是个罕见的爱好。”
“……”
危难关头还能说出这种话,真不愧是败月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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