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挨着坐在腊月梅软榻上,她和缓着声气问道:“昭昭,你和薛三……”她想着措辞,“这么着问你,你愿不愿意嫁给薛三?”
女儿家的娇羞江意水也有,可比起率真来,便要少得多了。
江意水点着头说愿意。
江大夫人一下子松了劲儿,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的鬓发,喃喃道:“如此,也好。”
江意水顺着她目光按了按鬓角,想起一件事来,拿手比划着道:“珍珠步摇不见了。”
那几只珍珠簪都是一对的,如今少了一只,倒成了憾事。
丢了东西倒没什么。
只是江家几个娘子的东西都是定制的,闺阁里的东西,都印了小字,被谁捡到了都是一桩祸事。
江大夫人忙问,“什么时候丢的,在哪丢的,怎么不早说!”
江意水委委屈屈道:“我忘了嘛。”
江大夫人点点她额头,“你啊。”又侧头嘱咐明月,“先让人去马车上找找,若没有,定是掉在踏青的地方了。”她沉吟一下,“外人拿到了倒没什么,不一定猜得到是咱们家的姑娘。几家相熟的也都会送过来。实在找不到,便罢了,动静小点便是。”
明月得了她这一句吩咐,大约明白了意思,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晚上用膳时,没瞧见江意雨。
她房里的小丫头喜来过来回话,说是白日里骑了马出了汗,偏又着了寒,眼下发热躺着了。
江大夫人淡淡说了句知道了,又嘱咐喜来好好照顾江意雨,边道:“屋里没个得力的到底不行,一屋子丫头稚气未脱的,连个人都照顾不好。叫江贺家的去三娘屋里暂且照看着。若是过了夜仍不好,再叫个医婆来看看。”
江贺家的也算是江大夫人手底下比较得用的人了,让她去照顾江意雨,也不算失礼。
喜来偷偷瞄一眼江大老爷,见他面色如常,不像对江大夫人此举不满地样子,这才应了是退下了。
江意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叫江随捏了下脸,给她盛了碗咸鲜的笋汤,“好好喝汤,今日都没怎么吃东西吧,定是又只能吃些糕点,瞧着脸又尖了些。”
出去玩嘛,早早备好了东西,到那时也冷了。
男人们倒还好些,春日里头,冷荤就热酒,吃得那叫不亦乐乎。
女人们多半也就两三块糕点打发了。
如今又以身姿飘飘为美,少吃些就当为了身材。
因而江意水每回回来,都摸着小肚子喊饿。
往日里或许是,可今儿个还真没有。
唇齿间还残留着烤鱼的香味,饿是不饿的,不过一碗汤还是喝的下的。
花柄小银勺舀了几下,一碗汤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