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48节</h1>
傅寻见她半天没动静,问:“看到了?”
“看到了。已经停产的路虎探索者,外饰没有任何改装,是青海的牌照。”她扔掉望远镜,准备翻回来。
傅寻察觉她的意图,叫住她:“动力改装过,巡洋舰和它比耐力比不了。”这辆探索者几次险些追上,如果不是借助地势之便,傅寻压根甩不掉他。
他一开口,曲一弦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难怪傅寻叫她看看后备厢有什么能扔的,等开进315国道,一路平坦,巡洋舰被改装过动力的探索者包抄,只是时间问题。
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收纳箱上,没迟疑,三两下把收纳箱里的工具倒空,留出整个空箱。
做完这些,她从后备厢回到副驾,翻出卫星电话给袁野打电话。
袁野刚安顿好姜允,准备溜回宾馆看看,结果刚出门就接到了小曲爷的电话。
他知道事情有轻重缓急,一边接起电话一边退回房间。
“小曲爷。”
袁野关上房门的同时,对面属于姜允的房间,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缝。
“是我。”曲一弦找出支黑笔,在手心里摘下车牌号报给袁野:“是辆黑色的探索者,你帮我查查这车是谁的。”
袁野应了声,犹豫了几秒,才问道:“曲爷,你和寻哥目前安全吧?”
“死不了。”曲一弦换了只手接电话:“明天敦煌见面了再说,你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曲一弦准备钻回后备厢。
刚一动,傅寻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现在不需要。”
他视线紧盯着路况,连余光都没分过来一下,只握着她的那只手微微施力,按住曲一弦重新在座椅里坐下。
“安全带系上。”
耳畔,是高速行驶中呼啸而过的旷野风声。
改装过的巡洋舰,底盘稳重,他仅一手握着方向盘,车身却沉稳依旧,连半点偏移也没有,似一柄破风迎刃的利剑,乘风而上。
而身后,紧追不舍的探索者,油门一加,车头猛然前送的突进下,逐渐逼近。
后视镜里骤然聚增光线,探索者从巡洋舰的右后方包抄,车头越过巡洋舰的车尾,猛得靠了过来。
傅寻迫不得己松开曲一弦的手心,握正方向盘,油门点踩。
两车差距较大的提速功能里,巡洋舰被逼至对向车道,迎向翻坡而来的那辆大卡车。
同一时间,发现冲突路况的大卡车,喇叭急响,远近光灯频繁切换提示并头前行的两辆越野。
国道的对流车道并不算宽敞,柏油公路两侧是已经碾成了风沙的土台,侧侧轻响的两岸风声被急驰而过的两辆越野卷入车道。
风声瞬间尖锐,疯狂得涌入并行的车辆空隙中。
眼看着车距离疾行而下的大卡车越来越近,曲一弦的面色微微发白,她抬眼,看向傅寻。
车内仪表显示的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微凝,唇线微抿,仍旧是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
“路两侧都是土台,这个车速下,车身偏移一寸都有可能车毁人亡。”他语气镇定,丝毫没有受对向车道长鸣的喇叭影响。
“他一马当先,是想逼停巡洋舰,再让后车包饺子。除非不要命,否则插上翅膀也撕不开层层包围的口子。”他的声音渐渐冷硬:“但他没发现,他的车队,根本跟不上。”
话落,他的目光下落,看了眼趋向岔路转角越来越近的坐标点。忽然松了油门,改踩刹车。
这种车速下急刹,必定翻车。傅寻靠点刹控制着车速,在和对向大卡车仅剩五米的对冲下,猛得将刹车踩到底。同时,方向微打,行云流水般和并行的探索者错开一个车头。
曲一弦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听见耳畔响得几乎炸裂她耳膜的急刹声和卡车鸣笛声,天旋地转般的车灯交汇下,与探索者完美错开的巡洋舰,几乎是擦着它的车屁股并回了原先的车道。
已无法停刹转向的大卡车,在短短寸厘的交汇车距中,和巡洋舰擦肩而过。
刹那间,风声入耳,犹如万鬼啼哭,尖利刺耳。
曲一弦死死地握住车顶的把手,然而这样的急刹和并道,前后冲击的压力像有一双手拼命地挤压着她的五脏六腑,天旋地转般的晕眩里,她发誓——以后打死不坐傅寻的车了!
第45章
她刚坐稳,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余光扫到后视镜里远远被甩开一大截的两辆越野车换了队形。
就像锁链松了板扣,原本一前一后紧跟着头车的两辆越野忽然齐头并进。寂静的旷野里,咆哮的引擎声并着夜色四合,重新追了上来。
曲一弦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见状,冷笑一声,眼神凌厉,一眼不错地盯住身后加大马力试图赶超的那两辆越野。
“他们想在国道上合围,你玩过这个吗?”她指了指前方逐渐减速,配合后车试图挡住他们去路的探索者:“车头顶上去,推他走。”
接近两百码的车速,探索者不敢急刹。巡洋舰顶上去,就能逼着他继续往前开。等车速降到最低值,前车一定会猛得加速,急甩车头,以对冲的姿势,顶住巡洋舰,挡住去路。
到那时,后车必定已经追上来,咬住了巡洋舰的车屁股。一前一后,就是三角式的合围狩猎。
“一公里后,315国道两侧就会出现雅丹。雅丹被风化得差不多了,所以体积很小,底部全是风化后的细沙。雅丹和雅丹之间的距离仅限一辆车通行,不适合车距太近的跟车。”曲一弦双手划着gps的屏幕,重新定位坐标点。
刚才她就发现了,傅寻兵行险招为的就是能顺利抵达她标记的南八仙入口。他知道,只要进了雅丹群,她就有办法甩掉这支来势不善的车队。
但眼前形势不利,已经等不及他们从315国道进入南八仙,他们需要尽快扬长避短,发挥优势。否则,今晚的结局如何,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