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70节</h1>
曲一弦挑眉。
这段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她是不是在哪听过来着。
“我还听说啊,其实小老头早些年在西宁买了套商品房。现在这套房子已经在离婚时财产分割分给了前妻,他没固定资产,就住店里。我就好奇啊,我说外地来的,要不是在西宁这带生活打拼了很久,不会想着在这定居啊。”
“房东跟我说,这小老头以前在西北这带挖矿。安阳那边穷,他又是村子里出来的。在西北这边找到工作后,等于有了糊口的饭碗。他回安阳,不见得能挣这么多钱,后来经人介绍又娶了当地的小媳妇,心就定在这了。”
“转机是在几年前,都兰古墓群被盗,当年小老头就在这附近挖矿。也是突然就有钱了,俗称一夜暴富,然后阔气地在西宁买了房,安了家。问他怎么赚的钱,一家人守口如瓶。房东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当年给盗墓贼带路,在墓里捡了只王爷的靴子,卖了六百万。”
袁野啧啧了两声,吐槽“你说这些人,这么不爱惜文物,我寻哥知道了是不是得气死了?”
曲一弦本来还没头绪,陡然听到她提傅寻。这段耳熟的八卦,突然就能对上号了。
袁野说的不就是敦煌西城鉴定所的完整版吗?
她想去求证。
巡洋舰在半道上打了双闪,渐渐慢下来,靠在了路边。
曲一弦问袁野“除了这些呢,你有没有亲眼看到裴于亮或者权啸出现在附近?”
“没有。”
袁野说“我能打听出这些已经是超常发挥了,我半夜到的西宁,这才一大清早呢。”
话落,他又补充“我这两天会一直盯着莫家街的,你放心。”
挂断电话后,曲一弦揿下车窗,看向已经追赶上来的傅寻,勾勾手“来车里,有话跟你说。”
傅寻觉得有些新鲜。
他养尊处优惯了,向来都是别人赶着上门求他接见,这还是头一次有人那么嚣张地坐在车里,朝他勾勾手指,让他去车里说话。
他失笑。
动作却不含糊,下车绕过车尾,坐上巡洋舰的副驾。
曲一弦把袁野告知她的内容做了信息处理,直接简化后转述给傅寻“我怀疑袁野说的那个小老头,就是原来敦煌西城鉴定所的老板。”
否则哪那么巧?
人生经历雷同到细节都撞在了一处。
傅寻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向伏泰求证一下西城鉴定所的老板和这位小老头是否是同一人。
至于目的,很清晰了然——如果证实了是同一人,走到绝路的线索将又有新进展。
伏泰接到电话时有些意外“好好的怎么打听起西城鉴定所的老板了?”
他虽问了一句,但也仅仅是顺口一问,很快就抛之脑后,回忆道“西城鉴定所的老板个子不高,人有点干瘦。的确是外地来的,敦煌本地的古玩市场竞争就很激烈,他一个外人进来受了不少排挤。怎么发家的我不清楚,但西城经常替盗墓的销赃这事,我听说过。后来被沈芝芝和权啸策划了一出仙人跳,西城就退出了敦煌市场,后来我就没再听说过这个人了。”
从伏泰那得到证实,曲一弦摸了摸下巴,和傅寻对视几秒后,说“我觉得我可能猜测出事情的全部真相了。”
傅寻颔首,他眼里有笑意,似乎从今早开始他的心情就一直保持不错。
曲一弦努力忽略掉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清了清嗓子,说“我猜权啸是记吃不记打,又想糊弄沈芝芝去仙人跳裴于亮。沈芝芝可能不聪明,但她知道吃一堑长一智,没全信权啸,自己留了一手。”
“她从裴于亮那偷走了玉佩,找了小老头脱手。可没想到裴于亮是穷凶极恶之徒,他当年既然能狠心把他女朋友一家破坏得支离破碎,如今只是一个沈芝芝而已。他发现是沈芝芝偷走玉佩后,抓走了她试图逼问玉佩去向。按袁野说的,三天前裴于亮回到西宁,对小老头大打出手,那说明沈芝芝遇害前,已经将玉佩去向告诉了裴于亮……”
她话没说完,脖颈处却开始嘶嘶往外冒着凉意。
脑中忽然越过的那个可能性让她不寒而栗,甚至深深恐惧。
曲一弦感觉心被一只手狠狠扯了一下,揪得生疼。
她没作声,目光透过挡风玻璃不知道落在了何处,唯有额头和鼻尖,冷汗津津。
照她这么推理,裴于亮一定得知了玉佩在她手里,那他会做什么?
时间线发生在三天前,很有可能,从三天前裴于亮就一直在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那群盗墓贼就是他唆使的。
只有那天,江允不在她的眼皮底下,而是和袁野一并留在了大柴旦。
可是中间到底有哪些她不知道的环节,竟然会让江允心甘情愿地跟着裴于亮离开,消失在鸣沙山里。
如果裴于亮是想以带走江允作为威胁,逼她交出勾云玉佩。那江允呢?
她单纯出于要替江沅报复她的心态,就这么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跟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男人离开?
江允讨厌归讨厌。
可曲一弦不信,她能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
但当务之急,也不是她信不信江允有没有脑子的问题,而是落在裴于亮手里的江允,她的生命安全。
这一点,至关重要。
傅寻和她想的一样,但他比曲一弦淡定许多“江允是有计划的失踪,你回想整段旅程。要不是她露出了破绽,甚至在鸣沙山直接失踪导致身份提前被揭开,是不是直到她离开西北环线,你也猜不透她的身份和目的。”
“你在得知她的身份后,先入为主,把她这趟旅程定位成复仇,我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傅寻握住曲一弦的下巴,转过她的脸来,和她对视“但你仔细想想,除了鸣沙山失踪以外,她做过哪些危及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