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这颗定脉珠看上去还只是一颗拳头大的珠子,可是现在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颗蛋,就像是被打了激素似的,一下子就长大了。刚放进去的时候,操控盘上给出的孵化进度条才刚刚开始,现在却往前推了一截,按照这个时间,再有两个月,蛋里的大毛就能被孵化出来了。
一听楚夕这话,芦喔喔心虚得很,一把将孵化箱盖上,还很认真地扯了张小毯子把它裹好,拍拍,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宝宝需要安静,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喔喔这家伙这是又了什么坏事了?楚夕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有了股不妙的预感,每次芦喔喔露出这么一副样子的时候,就是他犯错心虚了,不然他是不可能这么乖的。
“我看看你在忙什么!”看楚夕还在盯着孵化箱看,芦喔喔急中生智转移话题,扑过去拿起楚夕先前在摆弄的终端看了起来。
这台终端外形是楚夕习惯的普通便携式光脑模样,其实是结合了修真与科技的产物,也算是苍岚号的一个控制枢纽,芦喔喔也有一个,现在已经能玩得很熟练了。楚夕的身份玉牌被进了卡槽里,光屏上正显示着的画面是RH4巨行星的全息星图。
芦喔喔点了两下,找到自己要找的地方,调整了画面,兴奋地指给楚夕看:“这里是我们的地盘,看,这树洞不就是我们以前的窝?”说着,又继续点来点去,把自己眼熟的地方都一一辨认出来,玩得起劲。
“现在整个星球都是我们的地盘了。”楚夕的话音未落,系统内就响起了一道警报声,提醒他们星球外层防御系统遭受了攻击。
芦喔喔把全息星图调过去,光屏上出现的先是一颗笼罩在光幕中的巨大星球,然后就看到了一支严阵以待的舰队正在光幕外,还能清楚地看到庞大的战舰舰体上一侧有着烈焰雄狮的标志,另一侧则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徽记,图案是一扇奇异而抽象的门。
“这是雄狮军团,楚家麾下的异能军团之一,军团长易蔻连是个八级的拟兽系异能者,军团内也大部分都是拟兽系异能者。”楚夕的神情很平静,给芦喔喔解释着,又调整了下全息星图,指着舰队核心的一艘母舰说道:“你看,这个徽记就是楚家的族徽,他们家族的核心异能是空间系异能,这个门的图案是虚空之门,楚家异能中最强的绝技。”
明明体内也流淌着楚家嫡系血脉的血,楚夕却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作过楚家人,他和楚家的恩怨,早就不死不休了。
“是想杀你的那个楚家!这些就是当初追杀你的人对不对!”芦喔喔一拳重重砸在床上,眼睛瞪得滚圆,猛地翻身起来,撸着袖子气势汹汹地就要冲出去:“我还没去找他们算账呢,他们现在还敢来!看我不去好好收拾他们!”
“咔吱”一声响,好好的帷幔大床从芦喔喔这一拳砸下去的地方塌陷下去,随即裂成了好几块。
这间被楚夕专门按照芦喔喔的习惯布置成了古香古色的房间里,家具摆设都是木制的,木制的大床哪里禁得住芦大王这情绪激愤之下没能控制力道的一拳头。
“急什么,喔喔。”楚夕,捞起床头的孵化箱,连着小毯子一起裹出来,另一只一手拽住芦喔喔腰带,哭笑不得地拦住他:“他们突破不了星球防御网,先不用管他们。”
芦喔喔往前挣着走,小身板愣是把抓着他腰带的楚夕也给拖到了门口。楚夕只好把孵化箱塞进他怀里,在他想要推开的时候提醒他:“这里面可是我们的蛋,不能拆。”
抱紧怀里的孵化箱,芦喔喔也冷静下来了,回头瞄一眼被自己拆了的大床,又梗着脖子瞪楚夕:“为什么不让我去?”
“不是不让你去,而是现在不能去。”楚夕俯身低头,继续给他顺毛,手掌揉着他那一脑袋怒发冲冠的斑斓毛儿,哄道:“现在我们要准备结侣仪式,等结完婚,咱们再去处理那些人。”
其实楚夕也想现在就出去收拾了那支舰队出现在光屏上的楚家军团,可是对他来说,另一件事更加重要,那就是和芦喔喔的婚礼。
这也算是楚夕的一个心结,他自己的身世对他来说是个永远无法洗掉的耻辱,这也让他对婚姻极其忠诚,在某些方面也格外偏执。
在拥有一颗孕育了小生命的蛋之前,楚夕还没有这么难以忍耐,可是现在有了不久之后就能出世的大毛,他迫不及待地想和芦喔喔正式结婚,连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了。
看芦喔喔还是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楚夕使出了杀手锏,一边叫了几只小章鱼出来示意它们把房间收拾好,一边给芦喔喔比了个数字:“我亲手做婚宴,九十九道菜,保证你以前都没有吃过。”
芦喔喔的耳朵动了动,眼睛也亮了。
“还有前些日子酿的酒也差不多好了……”
这回芦喔喔彻底撑不住了,楚夕酿的几缸酒他已经馋了很久了,可是楚夕一直都不让他动,为了防止他去偷喝,还都给锁进了一间封锁式储藏舱里,解锁权限竟然丧心病狂地设定成了一道加多马格方程式。
这种以复杂难解著称的数学题,简直是对芦喔喔智商的挑战,他把头顶的毛都挠秃了也解不出来,只能干看着储藏舱眼馋。
怀里抱着儿子,手里拖着楚夕,芦喔喔急吼吼地催促着:“那我们快去结婚去!”
章于梢的办事效率一向都很高,没用多少时间就把需要的东西都备齐了。
在一间布置好香案炉鼎的大厅里,换上了一身大红喜袍的楚夕和芦喔喔相携,焚香祭天,立誓结契,按照楚夕记忆中最古老也最神圣的古礼,完成了受到天地承认的婚典。
担任主祭人的章老宣布礼成,焚下最后一炷香,楚夕和芦喔喔两人的右手小指上都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红痕,一条无形无质的红线将他们两人的生命牵系在一起。
直到这时候,见证了这场仪式的众人才松了口气,撤去香案,准备开宴,气氛也随之轻松起来。
虽然人不多,加上提前出关的铮河还不到十个人,而且其中还有苍凛这个不能吃东西的机甲在充数,摆满了各色菜肴的桌子却有好几十桌。颜色最鲜艳的红色小章鱼在大厅里穿梭忙碌着,每一只的脑袋上还很应景地都系上了一团大红喜花。
众人都坐在了第一桌,章老也和他们一起坐下,笑眯眯地看着楚夕被芦喔喔拖走。别人的婚宴都是新郎新娘穿梭在宾客席间敬酒,可是换到芦大王身上,就变成了新郎拖着另一位新郎穿梭在席间,没有宾客也不用敬酒,只管扫荡桌上的菜。
“刚刚实在是太庄严肃穆了,老子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庄重的典礼。”汪载还在感叹着刚刚的祭天仪式,摸着自己的光头,“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也不知道将军他们是打哪学来的这么神圣的古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