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心被心魔的话激的心境不稳。不过,身子因刚才的猛力震动,颤抖的手突然一僵,火烧火燎的心像是被沁入了一缕清泉,脑子忽然清明了一点。他怔怔地看着脚下的地面,无意识地眨了眨血红的眼睛,单一的弑杀眼神,渐渐变得透亮了起来。
面对心魔恶恨恨地的指责着,白景心似乎没听见一般,仍旧低着头看自己还在泛着光晕的身体。沉默良久,他面无表情地将自己无意识摆出来的攻击姿态,又收了回去。
只这一番变故,就拉回了他的神智。
心魔见状,简直气死。
白景心想到了什么,面色又恢复了从容。他无声地立在它旁边亮光下,嘴角若有似无的笑着勾起。心魔不甘心,不停地用话刺激他。
白景心可有可无地听了一会儿,才转头看了一眼对面气急败坏的心魔。尽管胸中一直激荡着的不忿不减,暴虐的心境,却因为想到了什么而缓和下来了。疼痛又混乱的神智,慢慢又恢复了——
花绯临走之前,怕有东西会伤害他,费尽心思硬是在他的神魂上凝下了三层保护。而光第一层的神灵之力,心魔就连碰都碰不了他。
“这是花绯下的守护。”白景心笑得更明显了,简直带着赤果果的炫耀。
虽然阴影里站着的是他的心魔,但既然一分为二,且有着自主意识。在白景心看来,那便也算一个独立的恶心的觊觎者。
七千多年,白景心对花绯的独占欲已经深入骨髓,就算是自己的心魔他也嫉恨的要命!可想而知,他对于无耻的小三儿指挥官有多恨!
若不是现在没有自由,没有武力,又怕花绯生气,白景心恨不得提剑,将横刀夺爱的杂碎挫骨扬灰,永生永世消散于天地间!
唔,此事暂且不提。
妖魔的情绪素来不稳定,心魔果然被这句话激了。
它掩藏在阴影里,绝美的面容渐渐越发的妖异起来,像是立即就将白景心撕扯着饮其血啖其肉了一般。它的眼神可怖地扭曲着,炙热的恨意,快要将它的身影模糊成一团黑云。浑身冒出来的黑气,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很快,窗外的月光都被遮的一点不剩了……
漫天的乌黑压下来,阴森又怪异,直教西城堡里半夜巡逻的守卫们压的心慌不已。
“你得意什么?!”心魔表情狰狞,龇着牙厉声呵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花绯费心守护了你又怎样?她如今在一起的,抱在怀里的,纵情欢好的……统统都不是你!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心魔心里不好受,便想拉着本体一起下地狱。
它此时被刺激的魂力都不想要了,只想反击,极尽狠辣地弄死戳它心肺的敌人!于是,开口的话,几乎句句都如天下最锋利的刀。一字一句,狠狠地扎入了白景心的心里,刀刀见血。
“闭嘴……”白景心终究还是听了一点入耳,他呼吸一窒,放松的神色倏地又绷紧了。
“怎么?”心魔见本体那恶心的表情碎了,终于开心了。
它眼里满满都是恶意,一步一步地走到白景心跟前,面孔都扭曲了。他继续说:“事实便是如此。她对你再好,如何在乎你,也不是男女之意!花绯她,根本不爱你!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你闭嘴!!!”白景心猛地抬起头,刚刚才透亮了一点的血红瞳色,又变的浓稠的像血一般,“你不必刺激我,我与花绯的将来如何,不牢你费心!”
白景心淡淡地转身,眼神直指心魔:“我何必与你废话?”他慢慢眦开了狭长的眸子,妖孽的脸孔看起来诡异又危险。
而后,他缓缓抬起常年隐在人后的左手(因为光右手执剑便足以应敌,所以左手一直都隐在袖子里。),面对着警惕的心魔缓缓伸出舌尖,危险地舔了下殷红的唇,说:“我只要解决你就好了……”
于是,他突然凌空而起,左手化作掌状,迅速向阴影里攻来。华丽的低沉嗓音呢喃着一些话,在空旷的房间清晰入耳。他说:“除了与我一样拥有七千年记忆的你,花绯身边的其他任何雄性,又算的了什么……”
“那些玩意儿就算我真的杀了,花绯会为了他们跟我了断?”他速度不减,以势不可挡之势凌厉地拍向心魔的胸口,口中的声音淡到听不见:“果然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你太不了解这七千多年的岁月的意义了……”
“……即使不是爱情,在花绯的心里,谁也取代不了我。”
只见白景心的左手包裹着一团刺眼的亮光,光团上若隐若现地游走着银色的雷电,兹兹地爆着。虽然心魔一直快速地左闪右避,避免触碰到本体,被他身上的神灵之力灼伤。但其实,是它没将没有修为空有招数的本体的攻击放在心上,只是,在看到他是用左手在攻击之后,才终于惊慌了——
碎魂之手!
“你不要命了!”心魔气急败坏地怒吼,“捏碎了我的魂魄,与你有什么好处?!”
(碎魂之手,顾名思义,就是直接将手炼化成武器,可以破碎修士神魂。是修真界正道人士最反感与痛恨的一种邪修的修行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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