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方的司栾仰头哈哈笑着，那是权利在握的自信和优越。右手边的白欢莲面无表情，只是看到司启清时，她的目光才会柔和些。
在司栾的左边下方位置，一位优雅温和的女人微笑着，她的身边坐着个小女孩儿，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官员们呈献上来的礼品，每样东西只瞧一眼。
丁栩推测她应该就是拥有过目不忘本领的沈茹天。除了白欢莲，司栾最喜爱的就是她了，她温婉聪明，说话轻声细语。她身边的女儿同她一样，安安静静地坐着，只轮到她讲话时，才站起身说了许多恭祝白欢莲的话。
而全场最安静的，莫过于司启渊的位置，他默默地喝着酒，不附和也不发表。
顺着司启渊的方向，还坐着两位皇子，丁栩还有些映像，坐在最靠前的位置是二皇子司启萧，他总是带着浅浅笑意，举手投足间温柔至极。小时候丁栩还跟他玩过，只记得他是个性子很温和的大哥哥。
在司启萧边上的，一脸淡漠吃菜的人是他的亲弟弟，四皇子司启崇，他性子和哥哥相反，暴躁冲动，以前还嘲笑丁栩是个小矮子来着。
或许是“丁栩”不喜欢司启崇这个人，连带着丁栩也不想看到他。瞥开眼想要回去时，丁栩感觉到身后有人，他回过身，一个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殿内，望眼欲穿。
路辛尧小心翼翼地站在远处，眼里只有司启清，他紧紧地攥着要给白王妃的礼物，但像他这样的身份，既没有身份入殿，也没资格给尊贵的王妃献礼。
察觉到丁栩在看他，他也不躲避。今晚的启清哥很开心，自丁栩来过宫殿后，他很久都没这样开心了，就算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他将目光移到丁栩身上：“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有什么事吗？”丁栩不打算和他扯上瓜葛，人家可是口口声声说讨厌他的。
“关于启清哥的事。”
“我想知道什么会自己去问他。”
路辛尧捏紧拳头，什么叫自己去问他？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吗？他上前一步，缓了缓情绪，“就五分钟，我保证。”
丁栩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亭子，“就在那边吧。”亭子在高处，很容易被人发现。
路辛尧没说话，转身就往亭子上走。
“你和启清哥之间发生了什么？”路辛尧开门见山。
丁栩有些诧异，之前见他的态度，以为他是知道的。他反问：“你和启清之间的关系又是什么？”
路辛尧眼睛闪烁，“你不用管。”
“既然你不说，我也没必要告诉你。”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我却要告诉启清哥，你和元帅殿下的关系。”路辛尧冷笑着，语气咄咄逼人，“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你明面上在元帅殿边上开了家铺子，实际上私下和元帅殿的人走的可亲近了。”
丁栩不由得心中打鼓，他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是神族？”
“我不会说我的任何事情。”路辛尧心中憋着一口气，启清受伤、生病、不快乐，全是因为他，究竟他有什么好？
丁栩对他的态度很不满，不打算继续说下去，转身就走。
“你站住！”路辛尧一伸手就揪住他，他心有不甘，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都不曾让五皇子正视自己一眼，而这个人如此简单的就能获得他最想要的，太不公平……
“你放手，”丁栩指着前面，“只要我喊一声，里边的人就能听到，我爸妈就在殿里，你最好不要……”
话未说话，丁栩只觉得眼睛一晃，一个细小明亮的东西就朝他脖颈刺来，他根本来不及喊。
第31章三十一章
只要杀了他启清哥就不会难过了，就算自己犯罪被杀，只要启清哥能开心，这点代价又算什么？路辛尧几乎狰狞地笑着，一刀划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啊！”手中的刀片掉落在地，路辛尧抓着自己的手腕，痛的近乎没了知觉。
“丁老板。”斑目冷冷地看了一眼路辛尧。
丁栩立马冲下亭子，跑到斑目的身后，“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直在。”斑目看向丁栩，刘海后的眸子充满了疑惑。他早就见着了两人一起走向亭子，就在路辛尧想杀他时，他太淡定了，简直视死如归。一个人在临死前都会有求生欲望，就连在战场上的战士也不例外。
而丁栩也正奇怪地抬头看路辛尧，不知道他怎么地，已经吓得跌坐在地，浑身颤栗着。
殿内依然一片祥和，没有人发现刚刚丁栩经历了生死之关。
“做什么去了？怎么那么久？”沈岚将丁栩拉过来坐下，将食物都放在他碗中，“饿了吧，快吃。”
路辛尧抱着胳膊惊慌失措地在走廊上奔跑，跌跌撞撞地摔了两次跤，在他杀丁栩失败时，分明看到了司启清紧紧地盯着他，那双眼睛从未见过的可怕，就连平日他犯了错都未曾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
他知道，这次他逃脱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