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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玉衡还不知道陈夏的下场,他还在思考着萧启明为什么生气。又想起冷执事匆匆的把主人叫了回去,一定是有要紧的事,也就是说,暂时没时间监视他。
他壮着胆子从笼子里爬了出来,悄悄的去到了旁边的画室。拿起了笔,铺开一张崭新的纸,突然觉得不知道有什么可画的,前几天从医局出来的时候,想等花开了,到侍局门口放个画架画玉兰,颜料弄混了水,就喊林铮过来换,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而现在除了风楼,哪也去不了,倒是遥遥无期了。
颜料也所剩无几,他想了想,抽出了一支铅笔,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草草的勾勒着。画室里最多的画,就是这扇窗户外的风景。
从艳阳高照到大雪纷飞,从晨光熹微到华灯初上,数不清有多少张了。
修长纤细的手指不断的划过纸张,白莹莹的脖颈轻轻的垂下,仿佛和从前一样,如果不是瘦到撑不起气韵,如果脖颈上没有那个项圈的话,仿佛和从前一样。
一幅画即将完成,最后打着阴影时,针扎般的刺痛让铅笔滚落在地,摔断了笔尖。
他张开了嘴,倒在了地上,像甲板上的鱼一般抽搐着。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可能三秒,可能五秒,来自于项圈的刺痛停止了。这应当是电击时间最长的一次,冬玉衡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他只是下意识的去拽脖间的东西,其实已经停止了,其实他不可能拿的下来,但是他还是直到把自己的脖子勒红才慢慢把手放下来。
主人……冬玉衡轻轻的叫了一句。
这里没有他的主人,他的痛苦也没有意义。下意识的寻求庇护,以至于忘记了正是那个人,给了别人伤害他的权利。
可仿佛也只有他,能够减轻自己的痛苦。
他不是神,却主宰着一切。
冬玉衡从地上爬了起来,敛好衣服,走向风楼。
乔悯言是一位职业调教师,他不当S也不收奴,仅仅就是喜欢把美的东西,变得更美。所谓的更美,就是让天使折翼,给神兽套上缰绳。越是这样的东西,打碎了给人看,才越有价值。
他称之为,融合的艺术。
下午一直在楼上休息,因此错过了那一出好戏,顾衍跑来告诉他,家主废了陈夏的腿,他一点也不意外。陈夏那种货色能混进来,才让人意外。
从他看到冬玉衡的第一眼开始,就兴奋到战栗。他看到了纯粹、痛苦、容纳,还有隐秘的不屈。
有的人过刚易折,有的人天生软骨。可他都不是的。
他……他天生就该用来被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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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玉衡抬眼看了看天色,进了风楼,他此时还不知道里面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
乔悯言调试好投影仪,觉得有些燥热,他解开了衣服最顶上两颗扣子,在黑暗中等待着。
冬玉衡走了进去,看见了墙壁上的蓝屏,愣了一下。
“脱光”。
没什么可反抗的,衣服一点一点的脱下来,墙壁上投射着的影子也没有厚一些,依旧是单薄着。
乔悯言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即便是赤身裸体,还是和情欲没什么关系。
可他明明已经陷身在情欲里。
屏幕猝不及防的闪了两下,待播放的蓝色界面消失。
“郢都天渠断裂,骤然消失的防线,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今日值得郢都铭记,值得十二都共同铭记,我们将永远哀悼,为六千个无辜的生命”。
“他们在寒冬的冰水中挣扎到最后一刻,没能等到春暖花开”。
“我是这次灾祸的受难者家属,我的妹妹,父母,都…都不在了,只有我活了下来,我只是想问都主要一个说法”!
冬玉衡的脸色逐渐变白,他摇晃着站那里,往后退了两步,他低下了头,又红着眼眶抬了起来。
“他们说妈妈被水神抢走了,你们可不可以和他商量一下,把妈妈还给我”。
“武器镇压不了伤痛,公道自在人心”
“郢都世子渎职,被判流放三年,民众自发游行抗议”。
…………………
乔悯言看着他崩溃落泪的样子笑了笑“冬大人,你一定想不到,我曾见过你”。
冬玉衡的耳朵在轰鸣,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这些日子没能发作的歉疚,像洪水一般袭来,把他冲的一丝不挂,真正的一丝不挂。
乔悯言慢慢的走近,看着这样的冬玉衡,他指着屏幕问“你想要堂堂正正的活着,对那些人来说,公平吗”?
“你觉得自己,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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