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宁宁也用蒲甘话应道,“我有点不舒服,想继续躺一会,艺珍,你能帮我把饭送过来吗?”
高宁宁对裴恩惠声音很熟悉,而且也模仿得很像,门外那个被称作艺珍的女人甚至没有听出任何异样。
“好吧,那我下去给你拿饭上来,然后再给你送些药来。老板说了这几天我们都休息一下,那个顾队长成天对我们虎视眈眈,老板怕对方在这个节骨眼上借机找我们的麻烦。”
“嗯,谢谢你,艺珍,可以的话请帮我再带点开水过来。”
等门外的声音消失之后,高宁宁躺在床上开始在脑袋里回忆之前池塘边那三个男人的对话。
“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判断出我杀人时用的工具……,”高宁宁仍记得当时自己躲在水底下时内心的震惊,而且就在她惊讶万分的时候,岸上的一个男人又提到有人说怀疑凶手是个女人。那一刻她的身子不由得一抖,在水面上还带起微微一圈波纹,差一点就暴露出来。
幸好那三个人都没注意到她藏身位置的水面,高宁宁在庆幸之余不由得又担忧起来,“听那几个人的意思,背后还有一个未露面的家伙在指点着他们。”
“那个人是谁呢?”女人将头发摊开在枕头上,之后她就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只是眼睛不停地眨啊眨。过了一会,先前来到门外喊她的女人又过来敲门,“恩惠,我把晚饭和热水带来了。”
“稍等一下,”高宁宁听到金艺珍的声音,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披在肩后的长发拨弄了几缕垂到胸前,发丝在手指的缠绕下也散了开来显得有些凌乱。
高宁宁朝门口走去,步子越来越慢,而且上半身也稍微前倾,让身姿显得有些佝偻。
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她手里除了端着的饭盒之外还提着一个热水瓶子。
高宁宁挽着她的手将她迎进屋来,这是学的裴恩惠和金艺珍相处时的习惯动作。金艺珍和裴恩惠是‘清凉里’的妓 女,两人都是蒲甘人,平时关系非常不错。
“恩惠,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去下面住?” 金艺珍将饭盒摆在桌上,她看到高宁宁的气色似乎不太好,便帮她又倒上了一杯开水。
“住在上面挺好的,我现在生着病,搬下去住怕是会把病传染给你们。”高宁宁知道金艺珍所说的搬下去住的意思。
今天这一层楼里,在高宁宁自己的屋子里出了命案,死者的死状十分狰狞不说,整间卧室的墙壁上都被噴满了鲜血。
蒲甘人很忌讳这个,所以白天大家发现了尸体的时候,住在这一层的女人们纷纷要求换到楼下去住。高宁宁易容而成的这个裴恩惠本来也在搬家换房间的人员当中,不过她这几天正巧感染了风寒,所以动作就稍微慢了一些。这样一来,刚好被高宁宁抓住机会给杀死,接着就有了这一出顶名冒姓的好戏。
“恩惠,不是我说你,你这个病我觉得就是背后有人在咒你,”金艺珍继续说道,“而且你说好巧吧,前几天你刚和那个高宁宁有过争吵,接着就生病了。”
高宁宁笑了笑,心里对这个金艺珍又厌恶了几分,她因为不是蒲甘人的缘故,在这里的女人当中人缘并不算太好。不过作为这家店里最性感漂亮的女人,她自来这里开始就疯狂地受到那些男性客人们的追捧,加上又懂好几门语言,应对不同国籍的顾客都游刃有余,没过几天就成了‘清凉里’的招牌。
高宁宁有着自己的任务和使命,而‘清凉里’又是一个非常适合她的藏身之所,加上她不是蒲甘人,在这里红了之后老板怕她跳槽,便给出了很优渥的合作条件。
高宁宁在‘清凉里’拥有不少特权,这使得周围很多人都有些眼红,大家明面上一团和气,但是私底下提到她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好话。
听到金艺珍将裴恩惠生病的原因扣到自己头上,高宁宁恨不得像勒死裴恩惠一样勒死这个毒舌妇。不过她的脸上挂着和裴恩惠平日里一模一样的笑容,目光中的杀意也隐藏得很好。
高宁宁拿起杯子呷了口热茶,胃和身子立刻暖和不少,“艺珍,高宁宁还是没有下落吗?”
金艺珍摇了摇头,“这个扫把星可把我们害惨了,真是亏得老大那么看重她,现在捅出这么大的事,咱们店里被带走的人都有好几个呢。她要是死了就算了,不然叫我们知道她躲在哪,看姐妹们不剥了她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