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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星星趁热吃!」宇文韬雀跃的冲进房里,身後跟着有些狼狈的齐琼琰。
「他怎麽回事?」赛雷欧皱眉,看着那身破碎的衣物,湿透的发,眉毛、耳鬓还有些冰渣。
「怕…星星饿坏了….」齐琼琰低声回答,但是,明显的躲着星影探究的眼神。
「你会在意?」星影也不明白现在自己挑衅的反应,是基於什麽样的心态。但是,他很不满很不满齐琼琰的态度。
「星星身体没事就好,我去梳洗。」齐琼琰自知理亏,并不想再让星影有个万一,却不知道这样的退让,看在星影的眼里,无异於心虚。
「站住,现在,在这里,把话讲清楚。」星影看似不经意的语气,眼里的怒火烧的正旺,「再有隐瞒,我明天就离开。」
「星星!」另位三人同时喊出声。
利维坦更是埋怨的看着齐琼琰,「你对他的特殊,你自己清楚,坦承的机会只有一次。」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宇文韬也一改态度,正色的说,「他已经不是星兽了,你知道代表什麽。」
赛雷欧一个眼神也没有给齐琼琰,帮星影倒了杯温水,就跟着宇文韬一起离开。
像是氧气跟着被带走,星影看着齐琼琰的侧脸,一瞬间的呼吸困难。
他给星影一直有种压迫感,并非是外型上的,而是来自自己心理上的抑郁感。
片段的零碎记忆,关於他的不多,却总是变调的色彩;纵使内容是欢欣的,在星影的意识里,明显的抗拒追溯有齐琼琰的一切。
「你是谁?」星影少见的严肃,「我记得你,我该叫你一声老师,可是….你配吗?」
星影咽下句尾本该有的讽刺语气,他试图理智的厘清这些前尘过往,但是好难。
「星星….」齐琼琰开口的声音嘶哑,压抑的情绪让他背光的侧身,像是藏在阴暗处的鬼魅。
「那天….在屋里的是你,在那前一天,梦境里有的也是你….你比任何人都早找到我。」星影想皱眉,却逼自己扬起唇吻,「你是谁?」
「我….我是穷奇本家幼子,当年兽皇的老师。」句尾的两个字语气飘渺,「本来被派去兽皇身边,就是为了…」
「毁了兽皇是吗?捧杀?下毒?刺杀?」星影双手抱胸,压下双手的颤抖。
看着对方的踌躇,好心的接话;「都有,是吧?」深呼吸,「失败了?」
「不算失败,而是…」停顿後,齐琼琰皱着眉闭上双眼,收紧握在身侧的拳头,最後全都变成沈重的叹息,「你说的三件任务都成功了,但是,我自己失败了。」
终於,齐琼琰转身正对着星影,眼里的哀凄只差没有转为真实的泪水。
不得不说,星影还是犹豫了;对於那些过往,他只觉得心累。
他当初选择以那样的方式放手,势必有原因,才能让他那麽洒脱,那麽现在为什麽还要让这些过往伴住自己?他已经不是兽皇了!他是星影!
但是,每一个都不愿意放手,自私的将他也往过往的泥沼里拽,那些悔恨和伤痛像是污泥,涌进他的口鼻,让他近乎窒息。
可是,他们的执着与深情又让星影动容,烦躁得纠结在这种回圈里,不愿为此停留的,却又离不开。
深深呼出一口气,星影指着刚刚不知道谁搬到床边的单人沙发,「坐吧!把哪些恩怨说清楚,欠你们的我会还,你们欠的我不追究。」
齐琼琰却没有坐下,只是望着星影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星…你一点也没变…..」
手掌遮着双眼,齐琼琰低笑出声,声线却诡异的出现重音;人类的笑声和星兽的嘶哑,一个响荡在房里,一个直接出现在星影脑里。
齐琼琰的手顺着面部扫落,泪痕却在灯下闪了闪。
「你真以为你逃得了?还想像当年一样?没有用的,你的魂魄已经上了阎王的生死簿,就算死我们也知道去哪里讨人,这本就是我们不息代价也要搅和进这个世界的原因。」看着星影的双肩一僵,齐琼琰继续开口,「当年我以老师的身份接近兽皇,灌输一些让那些氏族能名正言顺罢黜你的思想,同时下药加速你的雌化,包含最後刺杀你,我也算是参与了。」
深吸一口气,齐琼琰眼神瞬间一暗,「只是我没算到兽皇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像是陷入过往的回忆,齐琼琰褪去嘲讽的讪笑,瞬间柔和下来的表情,带着自豪与眷恋。
「一个…那麽耀眼,那麽让人景仰又想奋不顾身跟随的皇….」齐琼琰回神,「就在所有的计画只剩下最後一步,兽皇的暗部联系上我了,我不知道要为此感到开心还是气愤…..那是一份当年穷奇本家,也就是我的父母兄姊和祖父祖母陆续死亡的调查。」
星影看着对方近乎自虐式的自白,心里一阵阵闷痛,纵使相处时间不长,他也能感觉这是齐琼琰少数的失控;情绪上的,也是力量上的。
那双不时闪过淡淡金红异色的眼瞳,脑里偶
', ' ')('尔响起的几句嘶吼,绷紧的肌里,拳头时松时紧的抓握;一切都太过鲜明。
但是,他并不想出声说些什麽;你没经历过对方的过往,就别道貌岸然的给予评论。
「狗血的家族内部斗争,而我就是那个被他们特意栽培当枪使的人,多麽可笑。」齐琼琰顺着话语,扬起唇角。
原本属於东方人斯文又俊逸的五官,扭曲得难看。
「丑….不想笑就别装,没人想被你吓到。」星影还是忍不住了。
齐琼琰反倒一愣,而後放声大笑,「呵呵呵呵呵呵呵!你…兽皇当初也是这样说。」
星影一脸难看;他极度不喜欢这些巧合。
「然後,我知道我们本家是兽皇母族的人,那些旁支则是反对派;但是,他们早已侵占所有资源。我投诚之後,才慢慢联系上一些当初本家的部众,只是大多都已经不在了。」齐琼琰现在才缓缓走向沙发,坐下後继续开口。
「後来,那几场战争後,兽皇与虫族签署和平协议前,反对派的人坚持兽皇先订下皇夫,才是首要之事;他们推举饕餮家的世长子,谁不知道他们是反对派里最大的氏族?我与兽皇理论未果,又被旁支的眼线离间,他们趁机夺取一些战略资料。联合虫族主战派的人,在各个据点发动小规模的争战,兽皇连连败北;导致兽皇无法参与虫族的会议,并在撤退时,中了埋伏死在那场刺杀里。」说完,齐琼琰双手撑着额角低头。
眉头紧拧的星影,思考片刻,配合上部分的记忆,眯了眯眼。
「你什麽时侯知道饕餮是兽皇母族的人?离间你的人,你知不知道是旁支的人?」
齐琼琰异常缓慢的抬头,眼里的震惊伴随着被看透的难堪。
「你所谓的投诚是什麽?避重就轻的话术?」星影连讽刺的表情都懒得给,冷冷的面无表情的说着,「他要的不过是你那一刻起的忠诚,能帮助他一起完成他的目标。你可以有过去、有污点,甚至有所图,他能包容,也会给予回报。」
深呼吸压下身体因为情绪上涌而来的颤抖;「你只想到你自己,尽管他早已因为你的错误身死,直到今天,你还在规避那些责任。」
哑口无言,齐琼琰半开着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看着星影瞪着自己,那双眼泛着淡淡的异色。
「当初,是你教给他那些思想,那些观念,他的梦想,他的报复和志向,是源自於你。」敛下神色,用极轻的语气,「你曾经是他一辈子的向往,而你做了什麽……到现在,你还是不懂什麽是坦白,你让我觉得可悲。」
呼吸一窒,齐琼琰心揪紧的疼,但是星影接下来说的话,才是最重的一击。
「他死前,有听到你,纵使他心痛的难以自持,但他不恨了,他只希望你能忘了他。」星影才说完,脑海就是一道高声的长啸,太阳穴剧烈刺痛,好不容易忍过痛觉能看清眼前,却已没有齐琼琰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只鹰虎兽。
身形是以往的两倍大,展鹏的巨型鹰羽已砸破一片落地窗,尖刺状的长鬃扎进天花板,灯具忽明忽暗,庆幸的是梁柱够紮实并未倾倒,昂着带着犄角的虎首,大张着布满尖牙的嘴,无声的鸣叫。
看着床边的家俱全数压毁,星影只在意脑中的嘶哮;那是巨兽的悲鸣,对他来说带来的心痛不亚於头痛。
每一声都是他的悔恨,他的愧疚,他的自卑,也是他的深情和眷恋;星影不是为所动,但他拒绝重蹈覆彻。
既然这次的坦承,不是全然的,那不要也罢。
门口一阵响动,三人冲了进来,还没开口,就看到巨兽低头,张口衔着星影的腰身,猛然转身往落地窗奔去,跃出那片破碎满布的狼藉,展翅飞去。
「星!」三人跟到窗边。
「追不追?」宇文韬焦躁的问。
「先不,给他一点时间吧….」利维坦皱着眉开口。
「你到底是信他,还是不信?」宇文韬语气不善。
「我只信星影….」利维坦双眼满是担忧,却压着情绪,「我只信我们的兽皇….」
「三天,我只等三天…..」赛雷欧双眼兽化,杀意凝成黑色的冷冽,从眼眸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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