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边的木香却看了直蹙眉,只觉得这膳房之人未免胆子太大,不过是一个禁足,便见风使舵至此。
阮玉仪像是看穿了她在思虑什么一般,轻声道,“你以为单只是他们,背后无人指示便敢做下此事吗?”
“可是——”木香哽住,她知道小姐所言非虚。
放下了竹箸,她有些失神地由着木香将东西收拾了去。
比起这个,她已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原以为,郁王世子定是能帮自己一把,可却错认一场,她不指望他能帮自己,只求他莫要来寻她麻烦便是好的。
可她真的只能认命,乖乖听了姨母的话,嫁与二表哥吗?
细细想去,她又觉如何都不甘心。
昭容和程行秋的吉日被定在三日之后,眼下不过是禁足这么几日,她便觉枯燥难忍,若往后都要囿于痴子之妻妾的身份,被困与程府这个笼中,她又如何受得。
“小姐。”
听得耳边木香的声音,她这才回了神。
木香将一信封放在几案上,“这是木灵方才于墙角下发现的,这里边鼓鼓囊囊的,倒像是装了簪钗之类。”
也亏得信封的纸张牢靠,这才不至于被里边的东西撑坏了。阮玉仪眸中泛起疑色,这总不会是姜祺送来的,他早已与自己说好,要将之前那书信也烧了的。
但她心里还是隐隐期待着什么。
事到如今,无论是谁,只盼着有人向她伸出一手,叫她不会堕入这泥淖中才好。
她取出里边的物件,脸色却倏忽白下来。
她认得,里边放着的,是她的簪子。
是离开圣河寺,为了再有借口回去,故意留给他的那支。金簪一如之前模样,金丝缠就的桃花栩栩如生,花瓣之上晃出点点亮光,却看得她心惊。
再展开里边的信笺,不过寥寥几眼,她面上的血色便一点点退尽。强忍着不安,也细细将书信读至末尾。
“木香,替我拿去烧了罢,烧得干净些。”她将信笺揉皱,递给木香。
她不解,见小姐面色不好,便试探着道,“里边可是写了什么不好的?”阮玉仪却不言语,她便不再多问,借烛台的火点了信笺。
阮玉仪只觉得胸腔中,有一物在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几乎要冲破她的身体似的。
书信上,他威胁道,若是她再躲,下次送来的便不再是簪子,而是她的肚兜了,届时会将之送至程府正房,叫旁人都好好瞧一瞧。他令她好生忖度。
她这才有了印象,上次走得匆忙,衣裙也是胡乱一套,再加上心神全放在身子的不适感上了,落了那物也是极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