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不过在此处做活,倒是个油水足的美差。”
程朱氏送来的不少金银细软之物,她们仗着这些东西首先经过她们的手,一些贵重的,便落入了她们的口袋。
金嬷嬷曾撞见过一次,先是斥责了一通,又给捅到阮玉仪那里去。无奈这两个宫婢,就是悄悄背着金嬷嬷,也多少要贪下些。
最狠的一次,挑拣得只余下了几件衣裙。她们还满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不会有人知晓。
另一人笑了下,正待说什么,却忽地顿住,低眉敛目,持起了手中的扫帚,装作一直在洒扫的模样。
鹅黄小褂心下一跳,缓缓转头,见不远处木香正沉着脸色,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们。她撇撇嘴,稍走开了些。
木香回了厢房后,将此事告与了阮玉仪。
她吹开茶盏中浮着的茶梗,热气聚成白雾,一下散开来。她其实早发现了她们的行径,只是这是他派来的人,也不好随意处理。
于是她便趁他来的时候,知会了他。
可他看起来丝毫没有要袒护她的模样,反而是低笑,边绞着她的发,边漫不经心道,“不过一点黄白之物,你若喜欢,给你多送些来便是。”
他心下其实明了程府攀附的心思,并不喜这般行径。可他也不愿护着她,是故意将这两个宫婢留着,放任她们欺负她的。
那时,听他如此说,她也便垂下眸,不再言语。
阮玉仪放下茶盏,思忖了片刻,道,“以后叫姨母莫要再送东西来了。你们也记着疏远着那两个宫婢些,盯着点。若有什么粗重活计,交与她们便是。”
在这些宫婢眼里,只有他才是真正的主子。若是他纵容她们的行径,饶是她,也无法耐她们何。
她轻叹口气,往窗外看去。窗上雕饰精美,隐有华贵之气却不显奢靡,可那交错的木条,却像极了关雀儿的金笼,使人看了心中压抑。
她也曾试图托温雉向他说情。毕竟身后无人帮扶遮掩,她再想逃离,也逃不到何处去。
温雉是知晓姜怀央态度转变的内情的,故也明白涉及了元副将,是难以叫陛下退一步的。
他只好笑着安抚了几句,“陛下他也并非刻意要瞒着您身份。他还是在意您的,不然——”不然也不会单单是软禁在此处这么简单了。
见她眉眼间皆是低落,也有些于心不忍。
“我知道,”她轻声道,“是我先错认的人,怪不得陛下。”她有时候甚至会想,若是那时候找世子时,再仔细些,是否境遇又会与眼下大不相同。
她并不愿意被软禁于此,即使旁人艳羡陛下提供给她的锦衣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