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短袖的军绿色迷彩上衣和长裤,个个剪着寸头,流畅的手臂肌肉从小臂开始延伸,一直没入短袖的袖管里。
扶桑只瞄了一眼,就迅速挪开。
因为她已经看见了那八位惨兮兮跑步跑得几乎快要虚脱的战士旁边,有一道墨绿色的宽阔身影。
他双手撑杆,做着引体,手臂稍稍用力,上身抬起,下巴高过了单杠。
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心里默默数着数字:“……97、98……”
刚好做到第100个时候,姑娘踩着高跟鞋,颇为不好意思地走到他的跟前,仰头看他。
声音小小,一不仔细就听不清了。
似乎是说了一句:“傅警官。”
扶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想来想去,想了好几遍,才磕磕绊绊地开口。
傅希松开手掌,跳下来。
有点儿意想不到他们重逢后,清醒的正式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军人很糙,扶桑是知道的。
可当傅希揪起他深绿色的上衣衣摆,露出小腹上纹理清晰紧绷的肌肉线条,来擦汗时,她还是臭不要脸地脸红了一瞬。
天气太热,口有点儿渴。
她不经意地舔了舔下唇。
高跟鞋的鞋尖在地上蹭来蹭去。
莫名觉得荷尔蒙气息很浓啊。
擦完汗,整理好自己后,傅希抬脚,往前走了两步,走到扶桑的跟前。
居高临下地瞥她一眼,盯着她过分乖巧的脸蛋,挑了挑眉。
明知道她今天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还故作淡定地单手撑腰,歪头“嗯?”一声。
装着逼儿地问:“来找我什么事?”
男人慵慵懒懒的模样,让扶桑更不好意思。
她咽了咽嗓子,在心里组织一下语言,在想怎么样委婉地去问,才能不让人家觉得有人误会了他是一个偷车贼,导致心里不舒服。
“嗯,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昨天晚上是您把我送回家的吗?”
您,尊称。
傅希点点头:“没错,是我,怎么了?”
某不知名被耍小白兔紧张地抠了抠指尖,在脑海中组织了无数遍语言,十分贴心地为他着想,生怕一个不小心,说出来的话被他以为‘她认为他偷了她的车。’
“那你走的时候,我的车还在吗?有没有发现它有什么异常?例如,消失不见了?”
傅希指腹摩挲了一下鼻尖,像是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说:“还在。”
扶桑“哦”了一声,低呼:“那车钥匙呢!对,车钥匙你还记得放在哪儿了吗?”
“车钥匙?”傅希声音薄凉,又重复了一遍。
扶桑真诚地对上他的眼,满脸期许地瞅着他,如捣蒜般狠狠点头。
几秒过后。
他似是终于想起来,“啊”了一声,薄唇翕动,声音夹杂着风声,懒散道:“不记得了。”
扶桑:……!!
扶桑哑口无言。
不记得了!!!???
不!记!得!!!!!!
这!都!能!不记得!!!!!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记,况且也才过了没有24个小时吧?
扶桑抑郁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摆一个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至少,笑是很难维持的。
可别他妈告诉我你也喝醉了,一个军人还醉酒驾驶把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送回家。
“我喝了点儿酒……”傅希默了几秒,又补充一句。
扶桑:???
丫的。
扶桑掐了掐大腿,觉得自己一猜一个准。
这也太走心了吧,自己喝醉了还努力维持着清醒把她送回家。
她拼命维持着表情,问:“可是你不是军——”人吗?
傅希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打断了她:“在你家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