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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从出事到现在,没主动打过一个电话,钱刚到账,电话就到了,听着父亲假惺惺的话,萧湘冷笑。“我被一个很有钱的女的包养了。”对面声音戛然而止,萧湘心里舒畅,一点不觉得羞耻,反而很自得。他本来是完全不打算管这件事,但昨天晚上母亲打来电话,哭诉最近的不易,连饭都吃不上了,问他还有没有办法借到钱,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从小到大父亲自私自利,但母亲对自己确实没得说。给母亲打了五十万,结果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很有钱,但对我很小气,我也没多少钱,你们还银行一部分,剩下的省着点花。”“嗯,嗯嗯。”父亲支支吾吾想挂电话,母亲把手机夺过来继续讲,她明显没听到刚刚萧湘说了什么,却问到了关键。“你最近跟姚昭有联系吗?”萧湘心头一跳:“怎么了?”“警察有没有,再联系她?”不是察觉到他俩的事?“没有吧,我不清楚,抽空我问问。”“乖潇潇,等你舅舅的案子结了,我跟你爸就回去,到时候找律师重新分财产,我不信你舅舅把钱都留给了姚昭,这丫头平时不吭不响,心眼不少”萧湘叹气。这真是一通很长很长的,全是废话的电话。还以为他们会关心自己呢,毕竟今天也是他的生日。挂了电话,转头就把听到的话与负面情绪一起打包扔进垃圾桶,萧湘从柜台拿了两根棒棒糖,拆开一根含进嘴里,微微皱眉。难吃。原本前天是安薰回国的日子,姚昭打电话问她几点接机,她才说受了点伤,手臂骨折,不能按照原定的日子回来,姚昭都傻了,好好的什么就受伤了呢?后来安薰说了什么萧湘不知道,但从那天起姚昭就有些倦怠,总是神游,明明说着话呢,思绪却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真让人心烦。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轻易就能调动她情绪的人呢?从一开始,萧湘就不喜欢安薰。这是一个与自己一样自私的人,但萧湘却不认为她是同类。自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自私,想要什么,想尽办法都要得到。但安薰太蠢了。怕了才学会伪装,想要却不敢伸手,这种人实在算不上同类。但以往虽然不喜欢她,却也没这么讨厌她。哼,都是因为姚昭。这么讨厌自己,却这么依赖一个还不如自己的人。就因为小时候的事吗?可小时候自己对她也很好。就因为自己是男人?这么搞性别歧视?咬碎糖块,萧湘拎着东西进门,走近坐在沙发看电视实际实际神游天外的姚昭。最喜欢的荔枝甜味弥漫在口腔,姚昭回神,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人眉眼含笑,示意她专心。喂她将甜味吃干抹净,还恋恋不舍继续,萧湘心中叹气,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是,珍稀动物清楚的知道,自己在上瘾。清醒着沉沦,是坏结局。艰难离开她的唇,萧湘从后面坐过来跌到她腿上姚昭拦住他的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他的亲密接触,也习惯对“他动手动脚”。“没买到黄油,晚上出去吃吧。”他自告奋勇要煎牛排,家里黄油用完了,出去半天也没买回来。姚昭不拘吃什么,只是不喜欢出门,听到说出去吃,眉头一皱,刚要说点外卖,他就又凑过来吻她。两人现在住的地方是郊区,离市中心开车要两个多小时,为了吃顿饭,在车上坐了两个小时的姚昭闷闷不乐揉着后腰。真是吃人嘴短。还是需要预定的餐厅,姚昭很少来这种地方,对于她来说能吃饱就行,这种地方又贵份量又小,从来不是她出门吃饭的第一选择。有时候想想,萧湘真是是与她完全相反的人。落座在露台边,繁华夜景一览无余,菜单在预约的时候已经沟通好,就只等着上菜,萧湘看着窗外,饮着茶,惬意得身子骨都松泛许多。“过生日就这么开心?”萧湘下意识要回答,反应过来才愣住:“你怎么知道是我生日?”姚昭看向窗外,藏起笑意,才转过头瞧他:“我记性有那么差?”他命好,每年暑假过生日,谁能都记得。抱胸靠着椅子,姚昭看着他,嘴唇微张,却始终没能说出生日快乐。她从来没过过快乐的生日,所以对谁也说不出生日快乐。萧湘一直都能得到快乐的生日,她也一直是只有嫉妒,没有祝福。这应该是他最凄凉的一个生日,没有父母的美好祝福,亲戚朋友的大力期许,没有鲜花、宴席与礼物,只有她,一个从小跟他不对付的表妹,一个多星期前,这个表妹还把他“强奸”了。估计他也不会觉得这个生日快乐。结果饭吃到最后,他竟然说
“这是我从小到大,最开心的一个生日。”姚昭在吃蓝莓,好甜,正认真吃着,想着再要一盘,他一开口,姚昭还以为自己耳朵坏了。“开心?”她重复一遍,“你说的是开心?”“对啊。”萧湘扶脸对她笑,神情放松,“没有讨人厌的亲戚,也不用听你爸那些废话桌子那么大,还一直转,想吃个自己喜欢的刀鱼,都吃不上今天我吃了一整条哎,好鲜,还想吃。”他喝多了吧?不对,他喝的是茶啊。“再点一条?”他笑弯眼睛:“吃饱啦,下次吧。”签账单时姚昭先一步接过,箫湘晚一步,却没跟她抢,结了账出了门,萧湘抱住她肩膀。“这算生日礼物吗?”姚昭皱眉:“一顿饭就算生日礼物?”“主要是有点贵,没想让你破费的。我把钱转你吧?”“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她顿了下,略不自然,“何况是你生日。”一顿晚饭一万,就算天天这么吃,吃上五十年也吃不穷
', ' ')('她。此时的姚昭甚至忘记怼他,他的钱不也都是自己给的吗?两人又去商场转了一圈,买了几件衣服,临走时,又进了表店,结果问的款式要么没货,要么需要预定,萧湘又实在想要一块,一直在与销售沟通。他有叁块表,都是生日时舅舅从手腕上摘下来戴给他的,当然,生日那天舅舅会把常戴的百达翡丽换成劳力士,毕竟他真喜欢的东西还是要留给自己儿子,但五十多万的劳力士也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存在。知道家里欠债,他本想把表卖了还钱,后来知道是四百多万他就止住了念头——卖了也填不上,还不如还留下撑场面。不过现在有姚昭,他不需要撑场面。与销售磨了许久的嘴皮,对方终于松口婉转表示配两块冷门腕表就可以预定他想要的型号,最多只需要等半个月,萧湘正好答应,姚昭就忍不住了。“要等半个月?那算了,走吧。”萧湘忙拉住她:“可我真的很想要。”“你想要可以买啊,但这不是没有吗,买两个垃圾才能预定,还要等半个月,这不浪费钱吗?”她说话的时候没避人,销售听见翻了个大白眼,这下可好,萧湘想买也没法买,硬着头皮跟她出去。没买到想要的东西,萧湘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好声好气地与她交流:“太晚了,我们在附近开间房吧,明天再回去。”没想到她斩钉截铁的说不行,非要回去。开车回去又两个小时,她没心没肺,在车上睡得那叫一个香,一气得萧湘一路上话都没说。闷闷进浴室洗澡,闷闷出来,闷闷上床,被硌到屁股,生气摸索,摸出一块百达翡丽,整个人僵在床上,表情滑稽。“等半个月还能算生日礼物吗?生日当天送的礼物才叫生日礼物。”侧躺着的姚昭淡淡出声,“新的,我替他取回来的,他还没来得及戴。”他呆呆问道:“这算你送的还是舅舅送的?”姚昭嗤笑:“他活着能送给你?”她太会打一棒子再给甜枣了,就算萧湘明白,也忍不住高兴:“怎么就放床上,我再坐坏了!”这块表公价二百八十万,在二级市场已经炒到了五百多。她不肯借给自己四百万,却送他五百多万的表。小心翼翼拿着手表左看右看,神情复杂,但又忍不住傻笑,姚昭想笑话他,想到今天是他生日,还是憋了回去。“你帮我戴上。”“都要睡觉了还戴。”嘴上这么说,还是帮他戴好,萧湘抱住她,如同小狗在蹭一块华丽皮草。无奈随他蹭,只要别问些难以回答的问题,姚昭已经很能接受他这些亲密举动。今天她很迁就自己,萧湘又很会得寸进尺,在她耳边亲了会儿,找准时机开口:“都卖掉了吗?”“什么?”“你把舅舅的公司工厂房子都卖掉了吗?除了这块表,没留别的东西?”萧湘躺下,斟酌着怎么说才不会让她警惕,“舅舅收藏有很多表,你不要现在卖,多留几年,还会升值的。”“最贵的那块在警察局,等结案才会给我,其他的都锁在保险柜里。工厂公司都卖掉了,房子商铺卖不这么快,其他的,理财,珠宝,乱七八糟的收藏品”姚昭撑着下巴瞧他,眼神似笑非笑,“你想问我有多少钱?”萧湘摇头,转身与她面对面,表情担忧:“今天我爸打电话过来问我,你有没有处理舅舅舅妈的遗产,我爸觉得,财产分配不合理,可能要与你打官司。”“他打不赢,我爸早就立好遗嘱了。”他死了,所有遗产由儿子继承。儿子老婆都死了,才会由她继承。如果她也死了呢?全部捐给慈善机构。一分不会留给这群吸血的亲戚。他以为只有他爸妈想与她打官司吗?她父母兄弟姐妹众多,母亲这边家境好些,没有惦记遗产的,父亲这边全是吸血鬼,有两个叔叔早就找上门,都被律师拒之门外了,打官司,拿不到一分钱,从她手里讨说不定还有可能。想到这,姚昭笑容加深,摸过他脸颊:“你爸妈欠的四百多万,这块表就能还。别说这块表,这些天我给你钱,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叁百多万了你把钱给他们,他们不会问你从哪儿来的吗?你怎么解释的?”萧湘眨眼,握住她的手啄吻手腕:“我说我被一个很有钱的人包养了。”姚昭捏他下巴:“告诉他们是我了吗?”萧湘无语,趴到她胸口笑道:“说了吓死他们?”“谁让他们不要你了。”姚昭玩他头发,随意又自在,这种让萧湘恍惚觉得诡异的气氛,这好像叫,温馨。还未从蚀骨温柔乡里抽离,她的下一句话就直接将他锤进池底。“我养你,我要你,有什么不敢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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