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月,工作日36℃的正午,奔腾的热浪炙烤着路上的行人。咖啡店门外负责招揽客人的萨摩耶吐着舌头,懒洋洋的趴在推拉门的缝隙前,汲取着丝丝凉气。
咖啡店内几张四人桌、六人桌都坐满了,靠窗边的角落,只有一张双人桌伶仃地开了张。
夏燃今天穿了见白色衬衣和蓝灰色格子马甲,衣扣和袖扣系得严严实实,有些空荡的袖口中露出的腕骨至上的部分,手背筋理分明,苍白纤细,刘海垂顺的搭在前额,除却手指缠绕着金丝眼镜框正一下下点着手机屏幕的动作,和微蹙的眉头,倒颇有几分温润且孱弱书生的气息。
收银台的女店员朝夏燃坐着的方向,暗送了几回秋波,刚刚送咖啡的男服务生倾着身,故意压下腰,抓着抹布,把夏燃附近的几张桌子来来回回擦了四五遍。
夏燃都留意到了,虽不至于恼怒,但像这种对待国宝一样的观礼,也实在谈不上喜欢,只能视若无睹。
等到13点17分,一道白色的影子冲开了咖啡店的玻璃门,准确地停在了夏燃面前的桌子。
“抱歉抱歉,我没想到上午最后一个约诊的病人居然聊了这么久,他的情况有点糟糕,我……”
“你迟到了47分36秒。”夏燃搁下眼镜看着眼前的男人。
“……”陈洛宇抓了一把跑乱的头发,双手十合摆在胸前,“我错了,就这一次,欠你一顿饭周末补回来可以吗?”
“我差你那顿饭吗?”冰块全化掉的美式味道很寡淡,夏燃抿了一口就没再动,“坐吧,到底什么事找得这么急,还非要当面说,电话不是更方便吗?”
“嗯,是这样的。”陈洛宇讨好地笑着,“今天下午2点半,原本我要过去西尾路那边的刺青馆盯着点,但是下午临时有个预约,所以想请您帮个忙,代替我去一下。”
夏燃嗤笑。怪不得电话聊不清,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陈洛宇太清楚夏燃的习性,他是个作家,一年四季就三季有机会出门采风,日常蜗居,酷暑非急事不出门,除非是清晨或凌晨。
“唉,这件事其实说来也挺麻烦的。”
“你可以选择不说,我也并没有很想知道。”
陈洛宇被噎得一哽。
王爵是圈子里出了名的bdsm俱乐部,实名会员制,没有推荐人根本进不去。但是进去很难,出去倒很容易。
王爵记名的dom里有等级分类。金字塔最顶端的人是pontifex(教皇),俱乐部成立以来有且只有过一位。第二层是cardinal(枢机主教/红衣主教),有两位。第三层是archbishop(大主教),目前有三位。陈洛宇是archbishop.C,夏燃是archbishop.X,还有一位藏得极深,几乎从不露面的女性dom——archbishop.F。剩下还有若干bishop(助理主教)和绝大多数的monk(修士)。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人打着bdsm的幌子,在各种方面“招摇撞骗”,伤害了圈子里的人,王爵不允许有破坏规则的人出现。那些被除名的人可能只是因为一次不到位的事后安抚,或罔顾使用了安全词的sub的感受,即使那没有造成实质伤痕;又或不遵守隐私保密规则等等原因,被永久除名,列入黑名单。
在王爵里,一般新人dom可选择对上一级的bishop进行调教和训练。当然,幸运的话,也有机会被更高级别的dom选中。唯一的共同点是,只有通过考核的dom才可以觅食圈子里的sub。
特别的是,王爵调教选拔了一批数量稀少且隐秘的“安抚员”,他们有的是dom,有的是sub,也不乏有dom和sub身份之间游离切换的。安抚员的存在是专门安抚受到创伤或情绪波动、暂时没有主奴关系的dom或sub。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在王爵不超过三人。
曾经有人质疑,王爵有着异常严格的dom考核,为什么金字塔顶端的几个人却从不需要公开展示他们的“技术”,以此获得支持者和认可。这个问题至今没有得到回答,但自那以后,却再无人提过这个事情。
而archbishop对bishop几乎是“放养”的状态,但偶尔也会有像今天一样的情况。
一个沉迷肉欲、不受管教的sub,背叛了他的主人,在外面认了别的主。最开始偷腥和性交的刺激与快感大大的满足了他,直到sub无意中发现每次被蒙着眼的夜晚都被不一样的人“享用”,而他原本的主人恰巧撞破了他的淫荡和下贱后,他慌了。
他爱自己的主人,为他着迷,受他牵引,但却控制不了自己沉迷日夜轮换、持续的高强度性爱中,只能哭诉坦白,乞求不要放弃他。
后来,这个sub成了第一个没有主人命令,擅自走进王爵自省室,赤身裸体咬着口枷,带着阴茎环,后穴塞着跳蛋,跪了三小时的人。那个小巧的金属锁把下身那团软肉勒得涨红,直到sub哭着尿失禁,dom也没有动过sub放在他眼前拇指大小的遥控器。
', '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cardinal和陈洛宇那边,他很快找到了那个dom。
“圈子里有‘绿帽情结’的sub不算少,但未必所有的dom都能接受。他说给他点时间,他会处理好,然后丢下那个在自省室哭得差点昏厥的sub走了,最后还是安抚员领走的。”陈洛宇捏着秀气的小铁勺,搅拌着刚送上来的热奶茶,皱了皱眉,“说实话,这种表现的dom让我不能信任。”
“安抚员?”
“……不是,你重点是不是抓偏了。”
夏燃看着陈洛宇刮了刮鼻尖,假装不经意略过了他的提问,也不太在意。
“所以三天前他找上我,说自己原谅了那个sub,但希望可以带他去刺青,留下一个专属他的印记的时候,我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所以你担心那对主奴,派我去盯梢?”夏燃了然的点头,
“不是盯梢,是光明正大去看着,当事人都同意了。”
夏燃突然笑了,敷衍的翘起嘴角,半阖着眼帘聚焦到陈洛宇那杯奶茶搅出的小漩涡中,“所以你就放心让我去?不怕我现场教他们做条听话的好狗?”
“不至于这么猛吧。”陈洛宇小声嘀咕,思索着事件发生的概率,状似很苦恼的样子,“但我今天实在走不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