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行说着,调出一些银行流水,伤者七拐八拐的亲戚头上,突然多了很多钱。
受伤之后迅速集结,继而安排媒体发酵,一切都是计划之内,要的就是最大程度造成破坏,并且短时间内没有还击的可能。
纵观这个计划,很可能让伤者殒命,同时在对舆论的恶意引导下,让秦云英的公司受到重创,何其阴毒。
“这是在逼你表态。”
六爷对于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很是不喜。他将印有金鑫公司标志的纸张撕扯几下扔进烟灰缸,将未吸完的雪茄重重碾在上面。灰烬和未燃尽的火源,将金鑫两个字燃烧殆尽。
“他要的,不过是我沆瀣一气,咬住饵就行了。”
韩行盯着那团火光,眼眸之中倒映着火苗的腾起和熄灭,不过瞬息一切就都被毁掉了。
“根据组织上制定的计划,确实也该到实施这一步了。”
六爷说着,下意识摩挲戴在大拇指上的扳指。青绿色的玉水头很好,一看就并非凡品。一指宽的玉料上,刻着一只蝉。
“只是……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六爷眼里是不见笑意的严肃,同样透着些许决绝,如果不是几年前他落入圈套,又怎么会把本来和这一切都没有分毫关系的韩行卷了进来。
“从我答应的那一天起,不就是在往最后的终章走?”
韩行哪里读不出六爷眼里的赏识和不舍,当年就是因为他眼里毫不动摇地信任,他才会义无反顾走了这么久。
“有时候,有些人注定要坠入深渊,才能去走黑暗。”
“而我,愿意做那个人。”
俯瞰整座城市,灯光点点如同悬浮的星子。夜幕之下,光影交错。看不见的黑正在搅动由不少人守护的宁静。
这黑,得扫,得除。如果注定有人需要牺牲,韩行甘愿做这个人。
六爷长叹一声,这话几年前韩行说过。庆幸的是几年后他依旧坚守,没有被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浮华和腐烂之上的光鲜表层所污染收买。
“那孩子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秦云英递交的报表,六爷都看完了。不得不说的是,秦云英真的是一位值得扶持、提携的商人。她所展现出的前瞻性和果敢,都远超很多同龄人。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韩行回过头,收拾东西打算离开,在看到垃圾桶里的零食外包装时,多看了几眼。
“六爷,你答应过的,一言九鼎。”
韩行戴上兜帽,五官被隐去。
“我走后,属于她的,该给她的,一样都不能少。”
“臭小子,赶紧滚滚滚。”
六爷气到想打人,抓起沙发上的靠枕就朝韩行扔,但他没用力,抱枕划了个短短的抛物线,最终落在距离韩行特别远的地方。
“我答应你的,什么时候食言过。”
韩行朝他颔首,无声息离开。
六爷看着门,迟迟没有动作。他们这些奋战在黑白之间的人,哪里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余地。明知道黎明前的黑最为骇人,却还是前仆后继用热血和生命为代价。
六爷低头,又摸了摸那枚扳指,所有感慨被收敛整合。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严肃而郑重:“金蝉计划,开始。”
第45章
一夜之间,众诚和荣智的对接项目组大洗牌。
以秦云英为首的成员被集体安排出差,分散在全国各地负责不同的工作。这个安排来的突然又不合理,特别是在众诚需要处理事故并且面对恶意舆论的关键时刻。
秦云英给韩行电话,自始至终打不通,每次听到无法接通的语音提示,都让她心里的火成倍增长。
她驱车去韩行的公司,却被告知没有预约无法通行。总之,现在所有迹象都很反常,并且都在传达出一个讯号:韩行正在做的事,不想被秦云英知道,更不想让她插手。
秦云英赶去医院,却被告知病人已经被转院了,更多细节属于隐私无法透露。
一上午,无论秦云英做什么都是以一无所获而告终,这种很被动的感觉让她气恼同时绝望。
又一次拨通了韩行的电话却得不到回应,秦云英攥着手机、趴在方向盘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韩行,这一次,你又想干什么?”
就连小杏都被调去了北方,秦云英的助力都被分散。她没有接受出差的派遣,一个人强撑。
最终,她想到了一个人,她打了几个电话收到个地址,看着那个熟悉的地址,秦云英驱车开往高速。
又是那间小食店,秦云英推开门时,里面只坐着矮罗一个人。
正啃烂猪蹄的矮罗,看清来人是谁,差点咬到腮帮子,他想走却被堵住出口。最终,矮胖的男人破罐子破摔,擦了擦嘴边的油,极不耐烦地问:“又怎么了嘛!”
秦云英没和他客套,从包里拿出张支票,放在男人面前,从手机里翻出张韩行的照片。
“我需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这是定金。”
支票上的一串数字,让矮罗心动。但当他接过手机看照片时,却像被烫到手一般,直接把手机给秦云英扔了回去。
“你爱找谁找谁,千万别找我。”
说着,矮罗瞪了秦云英一眼,“我发现,只要碰到你就没好事,也不知道你八字是不是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