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跟你父亲认识?是他派来的?”司放问。
“十有八九,正经策展人现在谁还敢沾染我啊,也不怕坏了名声,何况他名气不小,多少大艺术家跟他合作都低眉顺眼的,他犯得着跟我这儿浪费时间么。”
“那你怎么回?”
冷峯灿烂一笑:“本着对他的尊重,如实告知,年后我要开工挣钱,他谈他的正经项目,大家不必互相浪费时间。”
“这倒也……要不见见再说?”司放劝他,别冬在旁边听着,他也这么想,见见啊,大牌策展人,见见也好。
冷峯却不吭声了,手指快速回了信息,而后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消息再来的时候,他连看也懒得看一眼。
“过几天年三十晚上都过来吃饭。”司放跟他们说:“那天晚上不做生意,关起门自己人聚聚。”
“行。”冷峯跟别冬都点头,去年除夕冷峯也是在这儿,他问司放:“嫂子呢,来不来?”
司放摸摸头:“我还没跟她说,咳,没脸说。”
冷峯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那我有脸,我去说。”跟着手朝别冬侧脸贴过来,指腹在脸颊上刮了刮,说:“小冬脸面比我更好,也去说说,把青姐请过来。”
“行。”别冬笑着应了,侧脸的一溜有些烧,这人真是,好好说着话突然就动手动脚的,故意的吧?
作者有话说:
峯哥:老婆脸滑,好摸。
第38章 动了心思
春节前的一阵别冬是真忙,忙到司放这儿的帮厨都顾不上,客栈天天客满,他要管接送,还记着每个客人的特殊要求,得成天守在客栈里,确保客人有啥事随时都能找到他,其他诸如打扫院子打扫天台打扫客房,种花浇树喂每天来客栈讨吃食的猫猫狗狗,收拾公共休闲区客人开party后的一地垃圾,全是他。
饭都没工夫去吃,于是本镇最大的闲人冷峯成了专门给他送饭的小工,送完饭也不走,留下来给别冬打下手,帮着一起打扫院子,后面他自己观察了一阵,不等别冬说,再有客人要接送的时候,冷峯自告奋勇地去当司机,把那个不会开车只能骑摩托的人解放出来,能歇一会透口气。
虽然就一街之隔,冷峯每天准点去司放这儿打包饭盒,他不会做饭,但让司放再忙也得每顿不重样儿地做不一样的菜,前边出去这一趟他把别冬的口味摸得准准的,点菜点得司放直想揍他。
几天下来,司放要再看不出冷峯的异样,他就是眼瞎。
一边在灶台前按冷峯的菜单煎炒烹炸,一边冷眼瞥过去,说:“沅儿走了,你倒是继承了他的心思啊?”
这话含蓄又露骨,冷峯咬着烟倚着门框,话还半藏着,说:“对人好点儿怎么了,我对他不好你们骂我,对他好你们也看不顺眼,也太难了吧。”
司放冷哼一声,他莫名对别冬有些护犊子,说:“一个个的心思都不用在正道上,小冬要是也喜欢男人那当我没说,但我看,他不像那样的人。”
别冬喜欢什么样的,冷峯还真拿不准,尽管他觉得现在跟别冬在心理上已经非常贴近了,但是性取向这事儿,他还真有些摸不透。
他似乎也认同司放说的,别冬看着不像喜欢男的。
但别冬对女的好像也没什么念头,梨津这地儿漂亮姑娘一打一打的,不管是游客还是常驻的异乡人,好看的年轻人遍地都是,也没见别冬多看几眼谁。
别说别冬了,冷峯自嘲,就他自己,什么时候喜欢过男的?以前那些风流债全是女孩,他都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更别提搞清楚别冬是怎么想的。
但那些路上自己曾经有过的生理反应,冷峯记得清清楚楚结结实实,身体不会骗人,他动了心思就是动了心思。
别冬上午刚送走两个客人,回来正清扫院子,昨晚几个客人在休闲区喝酒聊天到半夜,一地的瓜子花生壳空酒瓶,弄干净后接着给植物浇水,地上都湿漉漉的,好在石头地面,湿着水更漂亮。
冷峯拎着饭盒进来,招呼他:“别忙了,先过来吃饭。”别冬应了声,关了水枪,两人就坐在露天厨房的操作台前,面对面,冷峯把四个饭盒挨个打开,自从别冬没空过去吃饭,他也改了不在司放那儿吃,打包过来跟别冬一块吃。
“这也太麻烦四哥了,每顿都这样。”别冬看着每天不重样的菜,真觉得麻烦人了:“其实我空下来煮点儿米线或面条什么的也能对付。”
冷峯想也不想:“饭得按点吃,等你空下来都下午三四点,胃都饿坏了。”
别冬只觉得现在的自己真是养尊处优,一顿不吃都还被人惦记,十足十的一朵娇花。
他嘿嘿笑了声,饭菜喷香扑鼻,冷峯丢了只大虾到他碗里,还是剥好壳的,别冬忙说:“不用管我,峯哥你快吃。”
“别犟。”这俩字现在是冷峯的招牌,但凡他对别冬好,别冬一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冷峯就这两个字丢过去。
甘棠村小桥上的对话别冬还记着,那晚的冷冽那晚的月亮那晚滚烫的毛巾他都记着,于是真不犟了,坦坦然接受冷峯给他剥虾。
“沅哥家里怎么样了?”别冬问,他觉得江沅一定很忙,就没发太多消息去打扰他,但江沅一直没回过消息。
冷峯说:“他家正在打乱仗,他爸住院了,可能得做手术,但情况好像没有那么危急,应该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