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第二天是被杜赫吻醒的,身体疲倦得不行,脑子也是昏昏沉沉得,她伸手推他,皱眉嗔怪道:“好累,让我多睡会儿。”
她翻身,拉起被子盖住头部,不想理会那恼人的动静。
“那...等下醒了可别怪我......”
唐雪只觉杜赫的声音随着意识在耳边越来越模糊,接着便沉沉睡去,全然不知在酒店的某个房间一对中年夫妻正焦急地坐在沙发上等待。
“二位喝茶。”王冰端上一壶新沏好的碧螺春,茶叶冲泡后在杯中翻滚,溢出袭人清香,那两人却丝毫未动。
唐振山已60多岁,尽管曾弃文从军又转而经商,身上仍保有读书人独有的儒雅,他握住妻子陈晨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柔地拍了拍,安抚她焦灼的情绪。
他老来得子,所以对唯一的独女唐雪一向爱护有加,难免保护过甚,以致唐雪过于单纯。
有时候他也会怀疑这是好是坏,可每次看到女儿纯净的笑容,他便舍不得她受到这世界的一丝伤害。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女儿。”唐振山冷着脸询问,身上自有一股威严。
原来,今晚张贵等到凌晨仍没收到唐雪的电话,便打电话给她。
铃声自后座响起,他这才发现自家小姐将手提包落在了车后座,他赶忙到酒店打听。
先是听说酒会要到凌晨2点才结束,他便在楼下等了1个多小时。
直到酒会结束,客人陆陆续续退场,他仍没有看到小姐的身影,想进去寻找又被阻拦,他便慌忙联系了老爷夫人。
“唐小姐喝醉了,正在房间休息。”王冰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们要去看看她!”陈晨双手紧扣,脸色煞白,平时说话极温和的人少见得多了几分愤懑。
“当然可以。”王冰微笑着应答,身体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那请您带路吧。”唐振山扶着妻子的肩站起,语气中透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如果不介意,就由我带您去看她吧。”会客厅大门被推开,一袭正装的杜赫走了进来,朝着王冰颔首,“辛苦了,你去休息吧。”
王冰点头回以微笑,退了出去。
房间只剩杜赫跟唐振山夫妇叁人,唐振山不着痕迹地打量眼前西装革履的挺拔男子,声音和缓地赞许道:“早听说杜赫先生气宇轩昂,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比传闻更甚。”
“过奖了。我也早就听闻唐先生年轻时的事迹,仰慕已久,今日得见,是我的荣幸。”杜赫不卑不亢,由衷地夸赞道。
一个能在改革开放初期,将自己开发的数处矿场无偿贡献给国家的人,他自然是尊敬的。
两位久经商场的人沉得住气,挂念女儿的陈晨可没心思听他们两个客套寒暄,她心焦地催促道:“杜先生,还劳您带路,我想见见我女儿。”
“唐夫人客气了,我这就带您去看她。”杜赫拉开门,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房间已被打扫过,唐氏夫妇见到宝贝女儿时,她正穿着一件长袖棉质睡衣裹着薄被单酣然入梦。
“这......这衣服?”陈晨喉间滚动着忧虑的话语,脑中翻腾无数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