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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水流声响彻,温荆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阮茗正在浴室里,这个事实让他的心情愉悦。过去所有为了此刻用下的阴谋诡计都有了意义,他终于成为唯一一个有资格站在阮茗身旁的人。
今天发生的一切不可避免地使他想起两人的初遇,不算太美妙的相见。不过,那样的场景不会再出现了。
关于爱阮茗这件事,他一定会比另外四个人做的更好。
听见门把扭动的声音,温荆拿起身旁的毛巾,提前走到阮茗必经之路上迎接自己的新婚妻子。这个过程让他心悦,就像是古时打了胜仗的将军。
“头发还滴水,我给你擦擦吧。”温荆语气温柔,但隐约间又透着些不容拒绝的意味。
阮茗点头,他不擅拒绝,特别是温荆提出的要求。潜意识里他并不相信温荆,但是这两年里他除了温荆和别墅里的管家就没见过其他人了。
世界里只有一个人的感觉让他不得不选择依附。
“今天我说的话有让你不舒服吗?”
“没有。”
“那就好。我一直怕今天太兴奋说了很多错话惹你生气。”
“不会的。”
“看来我们小茗很是信任我。”
“因为你一直在帮助我。”
温荆擦拭发根的手一顿,他好奇阮茗对他是否只有感激,但他清楚什么问题能问出口,什么又不能问出口。
“头发擦好了,小茗。”
闻言,阮茗起身向床走去。身后的温荆看着他的背影,想起自己方才看到的景象。白皙娇嫩的肌肤因刚出浴的原因泛红,他想摸上后颈,却不得不劝自己收手。
再向前一步,阮茗肯定会逃走的。
浴室里残留的气味哪怕他不刻意去闻,也丝丝缕缕地进入鼻尖。
很香。
他突然克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心了。明明他是赢家,但和阮茗相处时间最少的却是他,而且这一切都是他施尽了诡计换来的。
阮茗到底爱不爱他呢?
温荆想不出答案。阮茗好像除了温寄鸥,从未爱上过任何一个人。
挫败感弥漫上心间,温荆掩面。良久,出声叹气。
罢了,阮茗在他的身边就好。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从浴室出来时,阮茗已经睡着了。房间内的灯没关,想来是阮茗怕他出来时太黑。温荆站在床边,看着阮茗的睡颜。不自觉撅起的唇和略微有些婴儿肥的侧脸,鬼使神差地,温荆伸出手掐了掐那处软肉。
和想象中一样滑嫩。嘴角轻轻上扬,是个连温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
想到阮茗他的心里总是甜滋滋的,但并不会显得过分甜腻。那种感觉像觅见了一枝新春,旁人都不知晓,唯独一个人守着自己的珍宝开花。
等到春盛开,也算苦尽甘来。
一夜好眠。
次日,阮茗醒来时温荆已不在身旁。下意识继续钻回被窝睡觉的阮茗看到墙上挂着的婚纱照,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用再待着房间里一整天了。虽然反应过来,但习惯不是那么好改的,于是阮茗犹豫了片刻,还是缩回了被窝。
有事没事多睡会觉肯定是对的。
待到门外传来不知道第几声敲门时,阮茗终于结束了好梦。事实上,是被迫结束的。被吵醒了,没能梦到结局。阮茗慢吞吞地推开被子,做了好一会起床建设才下床洗漱。
看着镜子里的人,阮茗沾了点水捋平自己翘起的头发。那双小鹿眼水润润的,藏不住的温顺。尝试了好几次都是以失败告终后,阮茗彻底放弃了驯服它的想法。
毕竟家里也不会有其他人……吗?
“小阮,早上好。”温晔笑得温润,站在楼下就对着正下楼的阮茗展露笑颜。活脱脱一只心怀不轨的开屏狐狸样。
头发翘起来了,好可爱的小阮。温晔不动声色地偷偷观察着,在心里做出评价。虽然阮茗不管怎样,在他心中都很可爱。
“早上好。”
……怎么真来了?温荆那句话不是炫耀吗?
“厨房里还热着早餐,我去给你端出来吧。”
不用倒时差吗?当初说好的不是让他照顾人吗?怎么突然角色倒置了…算了。出于礼貌,阮茗还是应了声。
“谢谢。”
温晔端上来一碗云吞面。汤面上浮着虾米,还没有摆在面前时,阮茗就闻到了香味。肯定很好吃,阮茗在心里偷偷点评。
就没有不好吃的云吞面。
“快试试吧,不过有些烫,你吹一吹再吃。”温晔顺势坐在旁边,撑着下巴看阮茗吃面。他是特意做的云吞面。因为阮茗喜欢吃,所以他专门学过该怎么做。此时,看着阮茗满意的小表情,他的心好像被什么填满了。
“好吃吗?”
“嗯嗯。”
“先吃,别噎到了。”
头都没抬起来呢,小笨猫。
在国外那几年,温晔就
', ' ')('经常幻想这样的情景,一如十八岁之前阮茗还跟他逗趣时。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想来,阮茗现在也是不愿与他相处的吧。
“谢谢你。”吃完面,阮茗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温晔道谢。
好可爱,更像小猫了。温晔在心中毫不留情地做着评价。天降萌物。
下意识地,阮茗就离开餐桌往楼上走。离开餐厅半步远后,他又想起来今时不同往日,已经不用只待在房间里了。而且,今天是温晔,不是许管家。阮茗转身想端起碗送去厨房,却发现温晔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厨房。
思索一番,阮茗还是跟了上去,扒在门边偷看温晔洗碗。“那个…家里有机器的。”
“没事,在国外习惯了。”
适当的卖惨,让嫂子心疼的第一步。
“好吧,需要我帮忙吗?”
温晔背对着阮茗,尝试了咬住下唇还是没能憋住不偷笑。不用回头看,他都能想象出来阮茗期待的眼神。吸了口气,他摇了摇头。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还好是背对着阮茗的,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忍住自己的笑。
水流声时停时响,温晔有意拉长了洗碗的时间。阮茗大概率是不会离开的,当时他就这样。
等到洗完碗,温晔转身看阮茗时,才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盯着地砖发起呆来。
“小阮?”
无人应答,阮茗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温晔有些紧张,凑到阮茗身前,隔着一个不会让人议论的绅士距离,在阮茗眼前挥了挥手。
“小阮?”
片刻后,阮茗终于回过神来。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而后视线聚焦在温晔的脸上。
“小晔。”意识还没完全回笼的阮茗下意识喊出两人过去的称谓。
另一旁,温晔听到声音,感觉身体像是过了道电流,呆愣地站在原地。
挥手的人换成阮茗,“你还好吗?温晔。”
像是错觉可温晔切实听见了那声呼唤。
“没事,小阮。你刚刚怎么了?”
阮茗摇了摇头,离开了厨房。温晔留在原地,倏地泄去了全身的力气,靠着操作台。
那声“小晔”就像从十八岁的午日而来,到七年后的他耳边轻声呢喃。提醒着他,十八岁那年他的所作所为。
喜欢阮茗的第二年,他向阮茗告白,不出意料地被拒绝。他猜到自己会被拒绝,还是选择说了出来。就像如今哪怕知道与阮茗在一起的可能很小,还是选择来到这里。
飞蛾扑火,贪恋如梦的一晌,不求永恒。
回到楼上的阮茗靠着房门发了好一会呆,和温荆在一起之后他就喜欢这么干。过去生命中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盘旋,荒诞感漫上心间。
到底是怎么和这五兄弟纠缠上的。
……
“父亲,我以后也会是一名好管家吗?”
听着小阮茗天真的发问,阮父垂头看着小团子圆滑的脸颊,牵出温柔的笑,伸手捏了上去。
“我们小阮茗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好管家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阮茗笑得很开心。拍着手就想去和自己的好朋友分享这个好消息。看着阮茗远去背影的阮父叹了口气,孩子身体的事总不知如何开口。这样的身体当真能适应这份工作,不被那些坏主顾抓去?
对于这个异于常人的孩子他心里总心疼,好在温家的几个孩子并不嫌弃也还愿意跟阮茗一起玩,不至于让他小小年纪就吃孤独的苦。
冬日的午后暖阳晒得人懒洋洋的,温寄鸥坐在靠着窗帘看书,躲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他不喜欢晒太阳,但这是阮茗一大早进来给他拉开的。
倒也不是不能拉起来,只不过拉起来阮茗会不开心。那小孩很难哄。
“二少爷!”
房门外传来阮茗欢喜的声音,拿着书的小孩颇为老成的放下手,掐了掐眉心。阮茗又来烦他了。每天都来占用他的时间,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超越自己的大哥。这么想着,阮茗进来了。
“二少爷,你是在看书吗?”被允许不用敲门就进来的阮茗指着温寄鸥身旁的书,湿润的小鹿眼眨巴眨巴。明明什么都还没说,但温寄鸥觉得自己看出了他的委屈。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要委屈的明明是自己好吗?学习时间都被占用了,这是惹人讨厌的坏家伙。
心里想着,开口却是,“没有,刚看完。”
实际是刚打算开始看,因为阮茗不在的时间里他在给阮茗准备生日礼物。
“好吧,我以为你又要看书了。”阮茗这才满意,趿着小碎步坐到温寄鸥身边。
窗帘被挤到一边,不可避免地遗漏进几缕日光。
“冬天晒太阳很舒服的吧。”
温寄鸥并不认同这句话,却还是点了点头。他偏过头,看着阮茗。小团子因为晒到太阳,两眼眯起,脸上的绒毛在光照下清晰可见。温寄鸥像是被操控
', ' ')('心神般,慢慢靠近阮茗,伸手掐上了他的右颊。
很软。
“你怎么掐我。”被掐的阮茗眼瞪得溜圆,自以为很有气势地看温寄鸥。无端的,温寄鸥想起自己看到的小猫咪。很像。
“有蚊子。”温寄鸥坐回原地,整理了下衣摆,趁着转头阮茗看不见的瞬间露出笑。这种感觉不赖。
“你骗我!”
“嗯。”
“骗人的都是坏孩子,我不跟坏孩子玩。”说着,阮茗作势就要往旁边挪。温寄鸥拽住他的衣摆,使了力,阮茗挣不开。
“好吧,原谅你了。”
闻言温寄鸥也没松手,反而另开了话头。“你来找我干嘛?”
提到这,阮茗瞬间展露出笑,凑到温寄鸥面前。
“父亲说我可以成为一名好管家。”
看着凑到眼前的脸,温寄鸥耳朵偷偷红了,往后躲了一点。
“那挺好的。”
“还有更好的消息。”阮茗没看见温寄鸥耳朵红了,不自知地往前靠得更近,身上牛奶味沐浴露的香沾染到另一个一直躲避的人身上。
“我长大以后给你当管家。”阮茗笑得可爱,一双眼里的欢喜要溢出来似的。“好不好?”
温寄鸥克制地伸手将阮茗扶回原位置,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阮茗的邀约,但心里全不同面上的冷静,耳尖也愈发得红。
想要阮茗能够舒服地当管家,他就得家主,可未来的家主是远在海外的兄长。
阮茗达到此行的目的,也不再言语,靠着被太阳照得微微发热的玻璃,看着外面的花园。几只苎麻珍蝶飞过花丛,阮茗看得出神,将额也抵在窗户上。温寄鸥侧过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他想,如果自己当不上家主,阮茗该怎么办。他知道阮茗向往当管家也知道阮茗不同于常人的身体状况。
如果回国的兄长不喜欢阮茗该怎么办?
想到自己为了身边人劳神费心的,这个小没良心的还在看蝴蝶,温寄鸥突然起了报复心,偷摸凑过去,想再掐掐阮茗的脸。
谁知阮茗竟转过头和他对视上,那双眼带着笑意,他的心跳忽然暂停了一瞬。阮茗指着窗外的蝴蝶,说:“看!是不是超漂亮。”
“嗯。”温寄鸥低下头,声如蚊讷。
很漂亮,比世上一切美的事物总和起来还要漂亮,但并不是蝴蝶漂亮。
后来的很多年里,温寄鸥时常回想起这个午后见到的笑颜。那个瞬间,他突然不讨厌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温寄鸥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阮茗喜欢晒太阳,因为真的很温暖。
闹过之后阮茗觉得累了,于是靠着温寄鸥的肩睡倒了。等了好一会,温寄鸥才敢侧头去看阮茗的睡颜。
很乖,像是小狗。温寄鸥如是想,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探出颤颤悠悠的指尖,摸上阮茗的耳朵。
暖洋洋的,像是指尖处种了太阳。
可太阳隔近了不会感到舒服,只想逃离。唯有隔着安全的距离时,人们才想靠近。
“阮茗。”温寄鸥放缓呼吸,轻声叫着身旁人的名字,倘若对方清醒,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没有人回应,但温寄鸥依然满足。叫阮茗的名字时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幸福。
……
“阮茗。”
“阮……”
像是被吵到,阮茗向远离温寄鸥的一边靠。边滑过去边哼唧了几声。
“娇气。”
像小宝宝。温寄鸥将后半句隐在心里。
……
醒来时,阮茗发现自己躺上了温寄鸥的床,而房内不见对方的影子。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扫视了一圈。发现窗帘已经被拉上了,室内靠着小夜灯的照明才不至于完全昏暗。阮茗轻车熟路地按开灯,因为小夜灯的原因,灯亮起的一瞬阮茗没有太被晃到眼。
趿上鞋,阮茗就向房间外走。这个点应该要吃饭了,再不出现父亲就要担心他了。
走到楼下,阮茗一眼就看到餐桌上的几人以及一旁站着的父亲。他着急忙慌地跑到父亲身旁,看着父亲略带责备的眼神,心生胆怯又愧疚,扯着父亲裤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时,温寄鸥替他解围了。“阮叔,是我没叫阮茗起来。”
主顾家的少爷都发话了,阮父也不好多说什么,摸了摸阮茗的头就放人去桌上吃饭了。
正常来说,阮茗应该是不能和温家几个孩子一起吃饭的,不过温寄鸥特批他可以这么做了。温父温母并不关心孩子,在主家待的日子屈指可数,所以这真正说话顶用的还是几个孩子。
温家的孩子也早熟,不管是二少爷温寄鸥还是三少爷温晔都比同龄的孩子早慧。但在温父温母的言语中,似乎长兄温荆要比这俩孩子更优秀些。
毕竟温荆少爷常年待在国外,所以家里对他的消息流传得并不广,许多人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以为温寄鸥就是大少爷。
在家做了好几天的
', ' ')('思想工作后,温阑最终还是决定去见见自己的长嫂。
心里火烧火燎的,又气阮茗结婚又气自己把阮茗气走了还气自己那群塑料兄弟。
除了气,还有心疼。阮茗那个时候怎么被温荆骗过去结婚的还不知道呢,要不是仅存的理智阻拦着他,温阑恨不得现在就去控诉温荆骗婚。
不过,他不愿承认的是心里也一直忐忑不安着。万一阮茗是真喜欢温荆怎么办,那他以后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兄嫂。
扭转过来扭转过去,左右逃不过畜生。
算了,当畜生就当畜生了,又不是没当过。温阑安慰自己想,但转而想起另一件让他一直后悔的事。
温父是个极度偏执的人,他不允许温母的世界里出现第二个值得她深爱着的人,所以温父早早选了继承人送出国接受教育,又搬离祖宅,将那交给管家和年纪尚小的儿子。自己带着温母去了另一套房产,变相地私藏。
温阑的记忆中母亲鲜少出现,他曾觉得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小孩。
不过,温阑并不觉得自己缺少了母亲的陪伴很可怜。他在阮茗的身上品尝到了母爱。
许是因为身体的特殊原因,阮茗那双小鹿眼里总夹杂着一种奇特微妙的感觉,却又与他自身的气质相恰。那种母性让幼年的温阑下意识依靠着他。
而阮茗也常善待着他。
后来,温阑再见到温暖的事物第一反应都是像阮茗。
像冬日的阳光,驱散了寒冷,带来片刻的温暖。
小时候,温阑喜欢跟在阮茗后边,像个小尾巴一样。身边人每每说他是阮茗的尾巴时,温阑的心里就会升起一股骄傲感,原来他是属于阮茗的。
直到青春期到来,别扭小孩不愿再面对阮茗了。不坦诚地避开阮茗却又偷偷关注着人家的一举一动,在发现对方喜欢凑到自己二哥面前时,又酸味十足地内涵对方是小尾巴,全然忘记自己当初也有这么一段时间了。
温阑不喜欢看见阮茗跟在温寄鸥身后,可偏偏他记忆中的阮茗最常出现的地方就是温寄鸥的身旁。他曾将其归咎于温寄鸥与阮茗年龄相仿,毕竟自己的二哥只比阮茗晚出生一天。
于是,变得更成熟是温阑青春期时最想做的事。但青春期的小孩越想成熟越幼稚,何况下面还有个弟弟温初宿与他抢阮茗。
别扭恼火的温阑不愿以自己这幅模样接触阮茗,只想证明自己比前几位哥哥更优秀后,让阮茗见到自己其实也并不差,足以让阮茗跟在他身边。
直到青春期过去,他才后知后觉阮茗跟在温寄鸥身边是因为喜欢对方。青春期格外长的小孩不愿面对阮茗,于是报考了离家远的学校。说是远,其实也舍不得离开多远。
他的心总牵恋着阮茗,每日每夜都邀对方在梦中相会。
只是阮茗对温寄鸥的感情太明显了,看红了剩下几人的眼。
当时性子还不如现在沉稳的温晔没忍住,方一成年就向阮茗告白了。被拒绝后,毫无预兆地出了国。
温阑现今还记得当时自己的感受,如同吃了没有成熟的青梅。情绪越理越乱,最终温阑面对阮茗时变得喜怒无常。
可阮茗依旧包容了他。
坐在沙发上的人突然遮住眼睛,向后靠去,光是回忆过去就让他恨不得现在出现在阮茗面前。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人不喜欢他。
后来再发生的事,温阑不愿意回想。心中的思念抑制不住,所以他打算顺从心意。从茶几上拿了车钥匙,转身就向门外走出。
透明的茶几上,一张照片引人注目。温阑把它压在夹层中间,上面是五个小孩,但另外三人的脸看不清楚,折痕太过明显让人分辨不出。
砰的一声门响。
窗外的阳光不由分说地落在其中一个小孩的脸上,照片上的人笑得温暖。
温阑的突然到访是家中管家发现的。
和阮茗结婚之后,温荆就搬回了祖宅,除了婚礼当天其他时候也用不上管家,所以他开始并没有叫许管家一起回祖宅。
但谁能想到温晔他真的来家里住了,而且还是一声不吭地突然出现。
甫一回家想和阮茗增进感情的温阑突然在家中见到这么一个大活人,心里是又气又恨,马不停蹄就叫管家也过来了。
白白让温晔和阮茗相处了一天,接下来还不知道要让对方相处多久,温荆突然后悔自己当初说那番话了。
那个时刻确实是爽的,但现在不一样了。
被管家领进来的温阑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和对面的温晔面面相觑。
“你怎么…”
“你等…”
“你先说。”
“你先说。”
……
兄弟俩沉默片刻,在温晔的眼神示意下,温阑开了口。“你怎么在这?”
听到这个问题,温晔不知想到了什么,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大哥心疼我刚回国,叫我住过来,让小阮照顾我一段时间。”
', ' ')('好恶心,他不这么说话又会怎样。温阑心想,身体也向后靠了几下。
对面的人完全不在意他的举动,自顾自地说:“你等了多久?”
温阑没有回他,开始思考自己如果和温晔打起来,也让阮茗照顾自己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种把自己当主人的感觉真是让人牙痒。
“阮茗呢?”
“在楼上睡觉吧。”
“他一直都这么晚起?”
“哪里有晚起,不是正常时间吗?你起太早了吧。”
温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人,手指着墙上的挂钟,虽一言未发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已经十点四十了,这还叫早?!
他在家纠结了四十分钟,过来花了一个多小时,在外面又等了三个小时。现在十点四十,哪里还早。
“阮茗之前都不起这么晚的。”
像是一句自言自语的话,但温晔听着心里不舒服,缺席了阮茗生命里的七年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着的。
“毕竟新婚总是会更粘人点的。”
此话一出,温阑又开始不舒服了,不过温晔也被自己这句话弄得心涩。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
等到阮茗起床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平常待在厨房里准备午餐的温晔坐在沙发上低垂个头,对面温阑戴上了卫衣的帽子,看不出什么。
思索了一番,阮茗放轻脚步走到温晔身后,本就走路声音轻的人这么一下又跟个猫儿似的,突然出现着实吓到了温晔。
看着贴在自己肩上的小手,温晔上道地放轻声音。
“起床了?”
“嗯。”
“想吃点什么?”
“云吞面。”回答完问题,阮茗犹豫了两秒,还是问出心中的疑问。“温阑是生气了吗?”
“可能吧,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先去给你煮面。”
阮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坐在沙发上盯着对面的温阑,左思右想还是靠了过去,试探着扯了扯袖子。
“温阑,你生气了吗?”
被打扰睡梦的温阑抬起头,锐气的眉眼在兜帽下不怀好意地看着身前的人,下一秒,戾气就消失了。
方才还在梦中的人就出现在眼前,带着试探,像是小猫。
easyon,那一瞬温阑唯一的想法。
用你最后仅存的宽容对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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