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喊软糯甜腻又带着浓浓的鼻音,听的人心里一颤,不由看了过去。
见媚生俏生生立在厅中,挺直了瘦弱的脊背,没有半分要示弱的意思,一双眼儿望过来,含着爱恋夹着幽怨,还有几分道不明的朦胧,勾的他心里发痒,张了张嘴竟失了声。
杨柏向来晓得她貌美,只是往常便如一只精致的木偶,没有传神的韵味,此刻这一眼,竟像那木偶活了过来,热气腾腾的鲜活,看的孙恬儿都失了神。
媚生望了他片刻,忽而滚下泪来,声音有些发颤:“柏哥哥,我打小儿便想着嫁给你,朝看日升,晚间赌书。想要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一辈子便也这样过了。”
她如泣如诉,字字都是痴恋,听的杨柏的心也跟着一颤。张了张嘴,斥责的话便说不出了,毕竟她今日全是因为对自己的恋慕,才做出这等糊涂事。
“只没料到,可以堂堂正正陪着柏哥哥的竟是孙姐姐。我还记得那时孙姐姐对我说的是:阿生,你便是我的亲妹妹,我唯愿你安乐......”媚生似是再也说不下去,捂着胸口有些发颤。
她这几句话四两拨千斤,点出了孙恬儿明里暗里的两幅面孔,听的杨柏涌出了愧疚。
看她憔悴娇颜,实在忍不下心,愣愣往前走了几步,拿了绢帕便要替她拭泪,不妨袍角被拽住,低头便见孙恬儿脸颊肿了老高,猛然清醒过来,站在当下竟有些为难。
媚生便适时让了步,低了头黯然道:“是我的错了,怎么说也不该动手的,柏哥哥还是先送了孙姐姐回去吧,免得晚了落下痕迹。”
杨柏松了口气,心里对媚生又多怜惜了几分,道:“那阿生好好歇着,我先把恬儿送回去,晚些来看你。”
孙恬儿满腔的委屈都指着杨柏替她出呢,这会子见他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还一副依依不舍的神色,简直是要摧她的心肝。
可偏偏要维持正室的大度,万万发作不得,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默默随杨柏出了门。
两人一走,媚生立时止了泪,吩咐啊雾道:“啊雾,收拾下细软,早些离开这庄子。”
啊雾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接她们来时还承诺了要娶自家姑娘的杨公子,眨眼间便要做别人的夫君了,还要自家姑娘做外室?
她眨了眨眼,消化了一番,心里便涌起怒意,噔噔跑去收拾细软了,边啐道:“真是无耻,姑娘咱们离这样的人远远儿的,小心被雷劈时连累到咱。”
两人收拾了个小包袱,绕了好几圈终于出了庄子,站在三岔路口愣住了。
媚生四下一望,苦恼的问了句:“啊雾啊,这回城的路是哪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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