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东宫送过来的。
短袄襦裙,披风,褥子.......
“有劳公公了。”唐韵最初本想同这些忙乎的下人打个赏,可比起这些奢华的东西来,自己手头的那几个铜板,实在是太过于寒酸。
拿不出手,便也罢了。
送完了东西,小顺子也没走了,退出门外时,轻声同唐韵道,“唐姑娘慢慢收拾,奴才在外候着。”
房门一关,唐韵看着角落里的那堆东西,倒是犯起了愁。
他倒也不用如此大方。
她想要的,并非这些。
等将来离开这儿,带也带不走,可不就浪费了。
小半个时辰,唐韵收拾好了出来,小顺子忙地在前带路,比起往日唐韵绕过的那条甬道,路程要省一半。
小顺子手里没提灯,带着她极为熟悉地穿梭在亮着微光的甬道上,哪里有巡逻的人,何时巡逻,小顺子都能提前预料到。
到了东宫,难得在亥时之前。
唐韵一进去,便被太子一把搂住了腰肢,抵在了墙上,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唇间,放肆地索取。
只觉那唇瓣,那身子,如同施了魔咒一般,让他无法不沉迷于其中。
唐韵一阵天晕地玄,搂上了他的脖子,舌尖突地主动给了他回应,起初如同羽毛,只轻轻地碰了一下。
太子手上的力度,险些掐断了她的腰肢,唐韵眼泪花儿都出来,狠狠地咬住了他......
火焰燎原,风一过,肆虐燃烧。
*
第二日,唐韵腰酸背痛。
早上一到上书房,又被众人围了起来,“唐姑娘可否告知,昨儿写的是何诗词?”
昨日唐韵跑得太快,上书房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便不见了人,今日便逮着了。
尤其是四公主和两个伴读。
“太子殿下能看入眼的,定是好诗词,拿出来让咱们也开开眼啊。”那伴读姑娘一副虚诚讨教的模样,还亲昵地挽住了唐韵的胳膊,“唐姑娘,就给咱们看看好不好嘛?”
伴读的话音一落,连前面二皇子,三皇子都投来了目光。
唐韵没得法子,只得从书页冲抽出了昨儿的那张宣纸,给大伙儿摆在了桌上。
众人争先恐后地投了目光过去,二皇子瞧不见,推开众人,直接一把给拿了起来,看了两眼,脸上一笑,“唐姑娘这诗词,倒同我昨儿做的有几分像。”
二皇子常年习武,肤色比起太子和三皇子要黑。
平日里瞧着威武,一笑起来,倒是有了几分亲近之感。
在读书这一块儿,他下过不少功夫,为了讨父皇欢心,他母妃还给自己偷偷请了个先生,可有些东西,天赋极为重要。
文绉绉的玩意儿,看着好看,说起来不好听。
什么,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不就是下雨游船吗。
还有什么展转不能寐,披衣起彷徨......
不就是失眠出来散步。
搞那么多弯弯绕绕,有那空闲费口舌说这些转弯抹角的话,还不如去练练刀枪来得实在。
就因为他这幅性子,被自己的母妃日日念叨。
近日更是派人监督着上了上书房,勤学了几日,一直无果,见到唐韵的诗词,便觉得看到了几分希望。
凌风一片雪,万江千里寒......
这不就同自己做的那首:凌风一场雪,万人身上白的意思,大同小异。
二皇子看完便将宣纸还给了唐韵,众人望过去,确实没瞧出什么出彩之处。
虽通顺,但太普通。
四公主身边的两个伴读,心头便也舒畅多了,不着痕迹地松开了唐韵的胳膊,“我就说太子殿下对谁都是这般温和。”
唐韵松了一口气。
众人散去,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前面的三皇子却是突然回过头,笑着轻轻地同唐韵点了下头。
唐韵一愣,忙地回了个礼。
*
最后一堂课前,太子又来了。
昨日顾景渊去了逢春殿,没见到人,今日陪着太子练完了射箭,便跟着太子一道到了上书房,来时手里提了两个大食盒子,里头装着点心。
在座的学子每人都有份。
到了唐韵跟前时,顾景渊正好发完,整个食盒都递给了她,唐韵望去,便见里头剩下了两块点心。
同旁人不同。
不是桂花糕,而是驴打滚。
顾景渊凑近她,压低了声音道,“知道你喜欢吃这个。”
顾景渊说话时,太子就坐在唐韵身旁的位置,也没怕他听见,这些东西,本也是从东宫提过来的。
太子自然知道。
顾景渊靠过来的瞬间,唐韵的身子便下意识地往后躲去,整个心都快跳了出来,余光一直留意着太子的脸色,生怕惹了他。
“我不饿......”
“尝尝吧。”顾景渊说完,便转过身,走向了前面的二皇子聊起了话。
此时本就是歇息的时辰,顾景渊又送了东西来,课室里的学子瞬间拥成了几团。
唯独太子这一块安静,没人敢来打扰。
好一阵了,唐韵才鼓起勇气看向了太子。
一转过头,便同太子的目光对了个正着,黑漆漆的瞳仁凝过来,温和不失力道,明显是在质问她。
昨儿是不是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