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九中是因为,我……我想看看那些高材生。”伍彤委屈地说:“但我不敢穿我自己的衣服去,我怕……”
明恕说:“你有心理包袱,不想让别人认出你。你去九中看一看,就能想象自己也是高材生,是他们中的一员。”
伍彤连忙点头,“是的!”
明恕冷笑,“顺着我的话就往下说了?伍彤,按你的逻辑,你说得通吗?”
伍彤怔然。
“什么去九中看高材生,你反应倒是快,但随机编故事的水平实在是太次。”明恕说:“于孝诚那么大一个九中高材生你不去看,非得大费周章,乔装打扮去九中看?你不嫌累啊?”
伍彤说:“他不行。”
明恕问:“哦?为什么?于孝诚不仅是九中的学生,还是文科实验班的学生,你居然说他不行?”
“他只是很努力而已,他根本没有天……”伍彤忽然顿住。
“他根本没有天赋。”明恕缓慢将伍彤的话补完,又道:“你一个前台接待,为什么会知道沙春一对一课程的学生没有天赋?伍彤,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
伍彤提着一口气,冷汗从侧颈滑下。
“视频里你所穿的这些衣物现在在哪里?”明恕问。
伍彤不语。
“你的目的地不是九中,而是九中外于孝诚的家?”明恕又问。
伍彤还是不语。
“不说话。行。”明恕道:“你很会伪装,但既然我已经识破了你的伪装,找到证据只是时间问题。”
伍彤脸颊倏地抽了几下。
明恕又说:“你在你家阳台杀过狗?”
伍彤狠狠瞪视着明恕,嘴唇抿得非常紧。
“先查证据吧。”明恕从审讯室出来,跟忙‘蒹葭白露’这条线的队员们开了个小会,“伍彤破绽很多,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她的犯罪证据。”
伍彤租住的小区没有完善的监控系统,想要确定她8月23号晚上的去向不是件容易的事。
三室一厅的房子,伍彤、孟雪、李天月上班与作息时间不一样,除了偶尔聚在一起搭伙做顿好的,平时几乎都是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卧室房门一关,没人知道对方在不在家。
孟雪性格开朗,没什么心机,是三人里最喜欢待在客厅的一位。
“我不爱待在卧室里,我那间房的窗户不是真窗户,外面是阳台,她们在阳台上晾衣服的话,就能看到我,感觉不舒服,还不如待在客厅。”孟雪说:“彤彤很少来客厅,我下晚班回来时,她基本上都关在自己房间里。”
“我很少看到她。”李天月长了张刻薄的脸,声音也非常冷,“你们找错人了,她在外面做了什么,我既不知道,也不关心。”
明恕打量了李天月一会儿,问:“你也和孟雪一样,经常上晚班?”
李天月说:“你们调查的不是伍彤吗?为什么问我?”
“因为你的回答,很可能成为我判断的依据。”明恕言辞恳切,眼神也相当真诚。
李天月冰层般的脸上出现一丝惊讶。
因为长相刻薄,从事的又是服务业,李天月就算勤奋而上进,仍得面对比别人艰难许多的困境。很多客人不愿意接受她的服务,因为“她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冷落与白眼受得太多,李天月早就麻木,印象里很少有人拿正眼看她,更没有人像明恕这样认真地看着她,并告诉她,你的证词能够帮助警方侦破案件。
明恕问:“伍彤有没有什么行为,让你觉得不正常?或者我换个说法——让你很在意?”
“她……”李天月拧着眉,“她喜欢杀鸡。”
明恕肯定地点了点头,“她这个年纪的女生,喜欢杀鸡的确不正常。”
闻言,李天月却摇了摇头,“不止,她杀鸡时的状态有点吓人。”
“怎么个吓人法?”
“好像很兴奋。”李天月说着抬起双手,想要模仿的样子,“我是农村来的,杀过鸡鸭鱼,也看父母杀过,我觉得正常杀鸡根本不是她那个样子。”
明恕说:“你觉得她像什么?”
李天月猛吸了口气,本就刻薄的脸显得有些狰狞,“我觉得她是以杀鸡取乐,而不是正常干活。”
明恕又问:“你们养过狗吗?”
李天月摇头。
没有养过狗,家中却有喷溅状的狗血;
杀鸡不像正常干活,反倒像取乐。
明恕已经推断出伍彤这些行为的原因。
伍彤甜美的外皮下,住了个暴力分子,她杀鸡、杀狗,也许是满足她的杀戮需求,也许是做杀人之前的演练。
“现在我要问一个关键问题,你好好回忆一下。”明恕说:“8月23号,你是上班还是轮休?”
李天月想了会儿,“我想看看我的手机,上面有备忘录。”
明恕答应了。
“我上班,夜班。”李天月在查看备忘录之后道:“第二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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