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铁城是89年的,作为社会高考生,13年考上的大学,个头不高敦实身材,典型西北汉子的憨厚长相,实际是典型只往里实在的人,凭着比同学大了四五岁,经常管同学借东西,借完你不要他肯定忘了还。
彼此打过招呼,听我说是要去食堂吃饭,杨铁城习惯性管我借自行车,说着就从我手里推过车,跳上车驼上陈朝骑走了。
钥匙链插了在车锁上,我本能地先摸了下兜,杨铁城也已骑出了很远,急忙大喊了一嗓子,「嗨,门钥匙给我送回来」,杨铁城和陈朝好像都没听见,拐过转弯看不着了。
我步行着来了食堂,吃完饭往回走时,遇到了大一时的三个同班同学,牛兑成、肇西强、范桐敏。
牛兑城是辽宁抚顺的,家里有个养牛场较有钱,大学四年除了吹牛就是泡妞,没能如期修完本科,只好又念了大五,骗他老爸说是考上了研,所以大五确实要考研。
肇西强是河南新乡的,范桐敏是辽宁辽阳的,毕业半年后回来考研,牛兑成爱吹牛但讲义气,他是住在法学院的硕士宿舍楼,自己一个人住了间宿舍,也正准备着考研,让肇西强、范桐敏住在了他那。
法学院在校生有四千余人,是全校学生人数最多的学院,由此将教学区和生活区建在了一起,是全校面积最大的一个学院,位于整座新校区的东北角,相当于一座独立校园。
以研究生教育为主,本科生占了不到20%,研究生上晚自习的不多,很多人还不住校,本科生本来就少,被带络也都不上晚自习,为此在去年的学年初,法学院四个年级的本科生,全体搬到了距校图书馆更近的学生公寓,只剩下硕士生仍住在法学院的几栋宿舍楼。
不知哪个院领导做的这个奇葩决策,没能让本科生习惯上晚自习,反到令盖得相当气派的法学楼,白天上完课后便几乎成了空楼。
牛兑成、肇西强、范桐敏三人,是准备先去食堂吃饭再去上晚自习,法学楼晚上整个是无人城堡,是要去校图书馆上晚自习。
天冷路远,本来都不爱去,在食堂附近碰到了我,干脆改主意回宿舍聊天叙旧。
牛兑成有钱且好装相,正好他们三个尚没吃晚饭,去食堂外的超市,买了四打啤酒和两大包食品。
我住的宿舍在五楼,四个人到了我住的宿舍外,我忽然想起来,杨铁城把门钥匙一块带走了。
刚才出时没有带手机,我只好是做了解释,这三个同学深有体会地表示了理解。
这时不远宿舍的曹铭、黄军生回来了,大一时都是一个班的,我们四人便来了他们两个住的宿舍。
随即临近宿舍的汤治明和孙仙,前后脚跑了过来,汤治明是嘴馋至极,陈先是八卦至极,哪间宿舍要聚个餐什么的,他们两个必会第一时间赶到。
牛兑成给在座的人,挨个发了一根烟,拍了下我说:「一晃在r大念五年了,回头想想,咱班最牛叉是人家赵策,大二考上了基地班,三年就念完了本,硕还是基地班。
一年上大学,一块毕业,我本科毕业,人家硕士毕业。
」孙仙是后考上的法学院的研,天生适合当娱记,人送外号「鸡婆大仙」,探身给牛兑成点着了烟,追问起了相关细情。
肇西强抢过了话茬,「22的基地班,只对13届特别设了,全班集体升研,研还是基地班,两年学制,全校就俩这样的班,所以在全校范围,简称研一班、研二班。
哪老牛掰了,一说是这俩班的,学妹们上赶着求交住。
唉,我他妈特后悔当初……」范桐敏一拳头打断了肇西强,「你不后悔也没用。
大学你到挺用功,手电使坏了好几个,天天钻被窝看小说。
」牛兑成附和道:「不光费手电,还费手呢。
熄灯看红楼梦,半夜偷着撸,撸完拿书擦手,完了把书借给女生。
」「哈哈哈……」在场的人都笑喷了。
八个人越侃越热闹时,杨铁城和陈朝推门走了进来,杨铁城将钥匙扔给了我,反而牢骚起了我,「你咋跑这屋儿来了?」我没好气地反问道:「宿舍钥匙你拿走了,咋回自个屋儿?」一看只有宿舍的钥匙,我更生气地又反问道,「车钥匙呢?」杨铁城没等让拎起了熏鸡,好像他更有理地回应道:「王速利和陈运,都找我借车,我只好特意给你送门钥匙来了。
」我一脸无奈地问道:「不是,你到底又借给谁啦?」牛兑成带有替我出头的意思,大声嚷嚷道:「哎哎哎,酒和鸡都我买的,不白吃啊,下顿你们请客。
」杨铁城不敢惹牛兑成,转脸对我说,「王速利和陈运,不都在3号楼住吗,完了你找他们要去呗。
」牛兑成接着指桑骂槐道:「操,都他妈一个德行!觉得别人好说话儿,逮住就借,碰上就吃,自己咋没这么大方过?」来蹭吃的汤治明、杨铁城、陈朝,挨了卷谁也没走,直到吃完了东西才离开。
牛兑成、肇西强、范桐敏是住在2号楼,又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我没有先回自己住的宿舍,先去找人要自行车钥匙。
我先去找了陈运,得到的答复是车被王速利骑走了,我又去找了王速利,这才把车钥匙要回来,随后又自己将车送去了自行车棚。
我回到了宿舍时,已经快10点了,发现出去前插上充电的手机,放在了桌子上,急忙拿起手机点开支付宝,发现晚八点左右,支付了三笔网购费用,加一块有一千多块钱。
支付宝的安全系数,其实更多是建立在了,人们对防范丢手机的意识更强了,手机一旦落到别人手里,很容易被转走支付宝里的钱。
回想了一下,盗号偷钱的人,明摆着是杨铁城或陈朝。
以这两个人的品行,去找肯定不承认,而且会反咬一口。
一千块钱不算大数目,手机里也没存重要东西,我只好是当丢钱买了教训,急忙修改了手机的多个密码。
丢了钱且知道谁偷的,却只能装作没被偷,我越想越觉得憋气,忍不住地琢磨起了,设个圈套抓钱者一个现行,忽然脑子一闪,「哎,钓鱼要下饵,打鸟要先轰,可抓变态杀手的网,相当于蜘蛛网,只能等着猎物自己撞上来,既然有了网,也有了目标,应该架粘鸟网,主动把鸟轰得撞到网上……」当即来了精神头,脑子也变灵光了,我顺着这个思路,认真合计了起来,不知不觉合计到了快天亮,想到了一个主动出击的计划。
因为支付宝账号被盗,想出了主动出击轰出「铡刀」,我天亮时躺到床上要睡觉前,还是忍不住地咒骂了n遍,「盗号者死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