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忧心忡忡地低叹一口气,不晓得自家宫主办事是否还顺利。那云……该是双方斗起来了吧。
但那逍遥子似乎没有觉察。豺道人早知道这个家伙的底细了——实际上……倒真可以算是一个骗子。这家伙只学了些粗浅的炼气法门,勉强算是比寻常的江湖武者要高明,然而看起来也高明不到哪里去的。他毫不怀疑一个二流高手就能与他战成平手、一个一流高手就能轻松取他的性命。
这五年来未见他修行,也未见他施展过法术。豺道人曾经数次使人试探,最后意识到这个家伙不是藏拙,而是真的使不出来。
这样子的一个人,却倚仗着共济会的势力在自家宫主面前装腔作势、说些不知所谓的话。甚至眼下——他都觉察不到天空之上正在发生的事情,而仍旧喋喋不休地聒噪,直到他自己也口干舌燥之后才挥了挥,叫豺道人退下去。
然而等那满心忿忿的妖修走出门外之后,逍遥子却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了。
这时候天空已经更加昏暗。橘红色渐渐褪去,变成冷清的深蓝。一些明亮的星辰显露出来,李云心所留下的那道明亮云迹因为夕阳光的消失而变得暗淡,最终隐没在夜空当中。
但逍遥子站在窗口仰头往天上看了好一会儿。
接着慢慢抬起手、在虚空里划了一条线——正是那李云心远去的方向。
……
……
李云心化作一阵阴风从窗户里钻进来的时候,刘老道正沥净壶中的最后一滴酒。
他面前的桌上只有一盏,都空了。这屋子是间大屋,装潢华美,从前应该是洞庭君待客的场所。然而如今入了秋,这大屋就显得阴冷了。
从前居住于此的洞庭君和仆役们自然用不着取暖,但刘老道不成。因而他弄了个铜炉搁在屋子里,又烧了些炭。
到这时候屋里暖则暖亦,但烟熏火燎,味道实在不好闻。
等他现了身,那刘老道提着壶的手还没放下。先怔怔地盯着李云心看了一会儿,才忙道:“天王盖地……”
“蒲软丝掏窝少嗑谁我忙死他。”李云心在他面前坐下来,摆摆手,“是我。不要对了。”
刘老道微微皱眉将李云心说的话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确信与自己记下的没什么太大的差别,这才松了口气。但很快又将心提起来:“心哥儿怎么突然回来了?收到我的信儿了么?是因为那两个道士么?”
李云心坐定了,先直勾勾地盯着刘老道看了一会儿。
然后才叹口气:“我遇到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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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心对的暗号,不是我瞎打的。
你们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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