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囉嗦鬼生气起来可怕至极,我依然趁着全班算数的空档,偷偷写了张纸条传给程以贤:「程以贤,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拿到纸条,用困惑的表情凝视它许久,才缓缓拆开。似乎认出是我的字跡,他微微一笑。
过了不久,老师转身过去写黑板时,邻座同学迅速将纸条丢回我桌上。我翻开,看着上面的字,愣了愣,最后侧身瞧了程以贤一眼,他立刻对我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
「不告诉你,这是秘密。」程以贤用工整的字跡在纸条上写着。
我白了他一眼,打算不理会,继续上课。
然而这个「秘密」足足使我煎熬了一个上午。从那刻起我便无心上课,脑里不断运转的是这难分难解的谜,还有程以贤的神秘浅笑。每每投射视线到程以贤身上,他就只对我眨眼。
老实说,我觉得他的告白,有可能是真的……
「韦蕴昕!」回过神,兇巴巴的国文男老师脸红脖子粗地看着我。「叫你起来念课文,有没有听到?」
「……哦!」我慌忙地迅速起身,大声念出:「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
这时我却看见国文老师睁大眼睛,用力哼了几声。我疑惑地看着他,见他迟迟咬牙不语,一旁的男同学才拍拍我,「欸,念错了啦。」
「啊?」我大喊了一声,全班哄堂大笑。
老师揉揉太阳穴,皱着眉说,「我叫你念五柳先生传,怎么念到记承天夜游去了……快点念正确的,不要耗时间。」
感到羞愧的我只好低下头,将课本翻到正确的一页,朗读起来。
幸好几分鐘后就是午休时间,下课鐘声一响,我就衝出教室到洗手台边,往脸上疯狂地泼水,却怎么样也打不起劲。
这是怎么回事……我大概是喜欢程以贤到走火入魔了,所以才会疑神疑鬼吧?
我用手帕擦乾脸上的水渍后,回到爱班教室,静悄悄地拿出午餐,可是环顾四周,我发现雪蔷不见了。
自从我和她开始在大家面前表现出好友的样子,我便会与她相偕走到顶楼。她应该记得今天的午餐约会才对,怎么会莫名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