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候起,梁诚已经密不透风地渗透入他的生活。
自他出道那天起,陶子奕就一直跟着他。
而陶子奕才认识梁诚几天?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卖他。
想到这里,孟凡感到一片心寒。
本来身体还有点热,现在却一点点变得冰冷了。
梁诚没有否认。
“梁诚,你为什么总是什么事都要管我?”孟凡声音不易察觉地颤抖。
梁诚:“因为我是你丈夫。”
孟凡摇头:“不,不是因为这个。”
“你不要再拿这个当理由了。”
“你就是想把我捏在掌心里,事事都要围着你转。”
梁诚沉默一会:“我跟你说过我对你确实有占有欲,但我并不认为这是坏事。”
“爱这件事本来就有自私的成分。”梁诚说,“我不让你做那些事,也是为了你好。”
孟凡摇头“不是的....”
“好了。”梁诚皱眉不容置喙道,“我们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
“你才刚退烧,先把衣服都穿上。”
梁诚拿过他的衣服,给他一件件穿上。
孟凡憋着一肚子话,像一个布娃娃那样任梁诚摆弄。
穿着穿着,一滴硕大的眼泪就砸到了梁诚的手背上,顺着皮肤往下滑落到裤子上,洇湿了一小片。
梁诚动作停顿,看着孟凡。
孟凡垂着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其中掺杂的晶莹泪水和小幅度翕动的鼻翼。
孟凡太委屈了。
梁诚不讲道理,连陶子奕都背叛了他。
没有人真的懂他,也没有人在乎他的想法。
“怎么哭了?”梁诚似乎叹了口气,根本拿他没办法,伸手给他抹眼泪,“你还真是一点没变,从小哭到大。”
“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孟凡推开他的手,自己胡乱抹眼泪。
“我又没欺负你。”梁诚不由分说地把人抱进怀里,任孟凡怎么挣扎都不松手,无奈道,“你想怎么样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们别这样了,你难受我也难受。”
孟凡脸埋在梁诚的肩上,把这几天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然而罪魁祸首还在问他想怎么样,他怎么想的重要吗,反正也没人会在意。
“你根本不理解我。”孟凡哽咽着说,声音嗡嗡的,“你只会按照你的想法强迫我……”
“那我改,我一定改好吗?”梁诚轻声哄道,“以后你不喜欢的你就跟我说,我都改。”
“我不信……”
“那要怎样你才肯信?”梁诚问,他察觉怀中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扯过被子把孟凡抱紧了。
孟凡又抽抽噎噎地哭了一阵,最后也没说出要梁诚怎么做。
房间一直没开灯,两人在黑暗中相拥着,直到孟凡声音小下去后,梁诚才在他耳边低声说:“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孟凡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梁诚打开床头的开关,屋里顿时亮起来。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布?页?不?是?ǐ????u???e?n?2?〇????⑤???????M?则?为?山?寨?佔?点
孟凡从梁诚身上抬起头,眼睛不适应地眯了眯,好一会才睁开。
他一回来就睡,之前的妆都还没卸,又哭了这么久,妆都被他蹭花了,黑色眼线被晕染开,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显眼的泪痕,头发也被他蹭得凌乱,散乱地贴在额上。
梁诚轻手给他撩开头发再用拇指蹭了下他的眼皮下方,指腹沾上了一抹黑色。
“你要不然先去卸个妆。”
孟凡看着梁诚的手指,摸了摸脸,嗡嗡地“嗯”了一声。
孟凡简单清洗了一下,再换了身更保暖的衣服,然后跟着梁诚出门。
现在大概十点多的样子,剧组还在外面拍夜景,所以农家乐里的人并不多。
他们去了二楼餐厅,坐了个靠窗的位置。
窗户还开着,不过外面已经没有下雨了,丝丝凉风顺着缝隙溢进来。
梁诚起身将窗户关上,再拢紧了孟凡的围巾。
孟凡从出门到现在一句话未说,也不看梁诚,低着头玩垂下来的围巾。
菜很快上来,孟凡没什么胃口,每样尝了一口后就放下了筷子,靠在椅背里望着外面。
梁诚主动打破这份沉默:“明天还有你的戏份吗?”
孟凡声音很小:“有。”
“请几天假吧,你感冒还没好。”
孟凡抽了抽鼻子:“你以为我是老板吗,哪能说请假就请假。”
梁诚:“听话,你身体更重要。”
“大不了不拍这部剧,等你病好了,你想拍哪部直接跟我说。”
孟凡终于看向他:“你要当我后台吗?”
梁诚面不改色:“为什么不行?我的本来就是你的。”
孟凡轻轻“哼”了一声,没发表意见。
“你总嫌我管得太多,好像我不论什么事情都站在你的对立面。”梁诚说,“我总得想个办法证明一下,我不是在你对立面,而是在你身后吧。”
梁诚的话让孟凡听得一怔,多么有作为有担当的话,好像那晚在酒吧外的梁诚只是他的幻觉,梁诚果真是如他所说的永远站在他背后支持他。
梁诚摸着孟凡放在桌上的手,柔声说:“我们和好吧,好吗?”
孟凡脑子很乱,面前的梁诚太好太温柔了,让他这几天试图想清楚的东西全部土崩瓦解。
他能够从梁诚眼里感受到浓烈的爱意,也知道梁诚是真的对他好。
孟凡耳边是心脏跳动的轰隆声,他看着梁诚,不经回想起了从前。
似乎每次两人闹矛盾,不论是谁的错,永远都是梁诚主动跟他道歉。
不论事前梁诚有多么生气,多么想狠狠收拾他。
只要他也生气,梁诚总会率先低下头来哄他。
在梁诚眼中,他永远比事重要。
可是,梁诚对他的管控也是真的。
人是向往自由的生物,谁能受得了一直被束缚在牢笼中?
梁诚是爱他,可是梁诚不懂他。
他不想当谁的笼中雀,也不想被谁时时刻刻保护着。
他是一个成年人,向往外面的世界,想享受自己热爱的东西,这又有什么错?
孟凡看着梁诚,可思绪早已四处发散。
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东西,这一刻突然理清了思路。
孟凡猛地发现他和梁诚之间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堑,他们都没有错,只是思想观念不同。
梁诚为他好,所以事事都想要保护他。
而这份保护对于孟凡来说却是累赘,是拽着他不让他前行的绳索。
说他不爱梁诚?
怎么可能,梁诚从小陪着他长大,他的人生都被梁诚霸占,早就剥夺了他爱上别人的权力。
可是,他们两个从根本的思想就已经有了分歧,再这样继续下去,难道不是互相伤害吗?
梁诚的手掌在他眼前挥了挥,孟凡回过神,眼神缓慢聚焦,看清了梁诚担忧的脸庞。
“在想什么?”梁诚话语难得委屈,“需要考虑这么久吗?”
孟凡眨眨眼,握着围巾的手指不自觉绞紧了,他不敢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