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都感到艰难。
难怪。
难怪这几天梁诚对他还是那么疏远,原来打心里就没有要跟他和好。
孟凡手越收越紧,用力到骨节泛白。
可是为什么要骗他?不想和好就不和好,为什么要答应他呢?!
让他以为他终于挽回了他,终于可以回到从前那样,终于不用再一个人提心吊胆。
原来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梁诚从始至终都是在耍他!
愤怒的火焰在胸腔内越燃越烈,心脏好疼,像有刀子在刮,脸上更像是被打了两巴掌,火辣辣的疼。
他不想再听了,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手上力道一松,门靠上锁,发出一声响动。
里面的说话声停了。
可孟凡也没精力注意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梁诚的那一句“不想”。
眼前画面变得模糊,地板摇摇晃晃。
他心好疼,不答应就不答应,为什么要骗他?
他往后退了几步,靠着对面的墙壁喘气。
原来他从来没有成功,梁诚从来都没想跟他和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和无用功。
门突然被从里打开,医生站在里面,疑惑地看着他:“先生,你是?”
“孟凡?”
梁诚惊讶的声音响起。
梁诚大步走出来,越过医生走到孟凡跟前,眉皱得很紧。
“你怎么在这里?”
孟凡红着眼睛望他,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梁诚神色严肃,有些着急地问:“你听到我们说话了?”
眼泪滑下,刺痛了他的眼睛。
梁诚有点心慌,抬手想帮他擦眼泪,却在半空被他打掉了手。
“不想和好就算了,骗我有意思吗?”孟凡冲他吼道。
说完,他推开梁诚,自顾自往电梯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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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诚跟在他身后叫他名字。
电梯刚好停在这一楼,孟凡进去后死死摁住关门按钮,梁诚奔跑的身影被阻隔在两扇铁门之外。
孟凡用尽了全身力气走出医院,坐上车,踩下油门。
他握住方向盘,用力抹了把眼泪,开出去好远才总算绷不住,一股脑大哭出声。
他崩溃地大哭着,开着车在路上横冲直撞。
梁诚真的不喜欢他了,不要他了。
孟凡心好痛,不仅是梁诚骗他,更痛的是他已经知道,梁诚是真的不喜欢他了!
这几天的和好都是假的,梁诚根本不喜欢他,只不过把他当p友。
只有他,只有他傻乎乎地当真了。
“啊啊啊啊啊——”
孟凡不顾一切地哭着,哭得好崩溃、好绝望。
他明明都下定决心要改了,甚至决定要退圈,要乖乖听话,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梁诚还是不能喜欢他?
他还要怎么做?
他已经把他能想到的都做完了,梁诚为什么就是看不见?
梁诚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或许都没有爱过他,真正爱过的人,怎么可能忍心这样对他。
孟凡哭得喘不上气,胡乱抹眼泪的时候,余光瞥见显示器上弹出来电请求,“主管”两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没有接,来电自动挂断,可下一秒,铃声又响了起来。
梁诚似乎是非要打通这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十分钟的工夫就打了十几个。
再响起时,孟凡想摁挂断,可眼泪令他恍了一下,手指错位摁成了接通。
梁诚的声音着急又严肃:“孟凡,快停车!”
“凭什么!”孟凡嚷道,“你都不喜欢我了,还假惺惺管我干什么!”
“你滚吧,我也不要喜欢你了。”孟凡道,“我就是死都不会再找你了——”
“你先停下来我们再商量好吗?”梁诚大声道,带着恳求,“我跟你道歉,我会和你解释的,先停车好吗?”
“不好——”
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响动,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梁诚心里划过一道不妙的预感,心跳漏了一拍。
“孟凡!孟凡!”
可那头没有任何声音。
梁诚踩死油门,往前冲去,可眼前的画面让他瞳孔骤缩。
不远处,几辆车被迫停在大马路上,一辆大奔狠狠撞上拐弯处的一个大树,车头支离破碎,股股黑烟升起,红色车灯闪烁得异常刺眼——
第75章 和好
手术室的灯一直到凌晨两点才灭,孟凡的伤势并不算太严重,腿上一处骨折,多处软组织擦伤,外加轻微脑震荡。
梁诚坐在外面的座椅上,手肘杵着膝盖,永远直挺的背脊弯曲成一道弧,脸深深埋在手掌中。
走廊静得落针可闻,头顶的光令他眩晕。
门被打开,他一下从位置上弹起来,紧绷的神经在听完医生说的“手术顺利”后才稍微松弛几分。
孟凡被移送到病房,医生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病房没开灯,孟凡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旁边的机械一闪一闪亮着光,不时发出点微小动静。
他头上裹着纱布,氧气罩下的脸苍白且毫无血色,像一只扑火的飞蛾,终被灼得伤痕累累。
梁诚坐在床边,颤抖地握住他一只手,想用力握住,又生怕弄疼了他。
孟凡手指十分纤细,比梁诚记忆中还要瘦,掌心微凉,只有手腕处稍有温度。
梁诚将脸埋在他手心,闻到了些微消毒水的味道。
从晚上五点到现在,整整九个小时,梁诚的心脏没有片刻不似针扎。
想起十年前,孟凡出车祸的那一晚,他也是这样彻夜不眠地在孟凡床边守了一夜,看着孟凡昏迷的脸,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孟凡遭受任何伤害。
所以他开始处处管辖孟凡,不准玩车,不准喝酒,不准玩各种危险的运动,像养金丝雀那样管着他,一切可能带来危险的事都不允许他做。
他清楚自己对孟凡不正常的占有欲,也知道孟凡任性爱玩,迟早会受不了要跟他大闹一场。
所以在孟凡提离婚时,他同意了。
他不过是在赌,赌孟凡爱他,依赖他,离不开他。
分开的那段时间,他不敢跟孟凡有任何接触,也不敢跟他说话,他怕一开口,他就会忍不住。
他没办法和孟凡做朋友,也无法装成以前那样,以哥哥的身份与他相处。
孟凡一跟他说话,他就想抱他,孟凡一对他笑,他就想吻他。
他只能装作冷漠,装作毫不在意,只有这样他才能稍微克制自己将孟凡拉入怀中的冲动。
他只是想让孟凡明白他离不开他,想让他主动求和,向他服一次软。
其实那天下雨,看到孟凡湿淋淋蹲在伞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心软了。
所以他将人抱进屋子,给人洗澡换衣。
那时他真的想过,如果孟凡再求求他,抱着他哭诉一会,可怜兮兮地掉几颗眼泪,他肯定会答应跟他和好。
可是孟凡没有,不仅如此,居然还说要跟他做py。
他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