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镇派出所报了案,并做了笔录,花了将近半天的时间,吴仲友身上有伤,回答得很是煎熬。派出所又安排吴仲友就近进行了伤情鉴定,这也是法定的流程,却把吴仲友折腾得够呛。
杀马特男子也顺利移交给警方,但他并不老实,进了派出所就开始翻供,要不是吴仲友明显有伤在身,这事还得费一番口舌。最后,派出所同意立案调查并给了回执,让三人先回去等待结果。
现在,两人都知道了这个粉衣女孩的名字叫做赵月,就住在这个镇子里,赵月当然也知道了他们俩的情况。
回到医院,莫问首先让赵月回家去避一避,赵月心怀感激,自然不能同意,她坚持要在医院照顾吴仲友。
“你不要跟我们混在一起,以后会有麻烦的。”莫问皱着眉头。
赵月奇怪地说:“我们已经报了警,难道他们不怕吗?……再说,你们救了我,我肯定不能一走了之呀。”
莫问气道:“报警也只能就事论事,那个扣仔的同伙又没有犯案,他们是这里的地头蛇,我真不敢保证你的安全。”
躺在病床上的吴仲友忍不住说:“喂,哥们,你要不要这么谦虚呀?太假了吧,就这些小烂仔,难道你还怕了他们是怎么地……”他有些想不通。
“你知道什么。”莫问一肚子不爽,“跟你们说实话吧,我其实也就三把斧,今天真是把我逼急了知道吗?”
吴仲友仍旧不信:“我也练过武,虽然是小儿科。你就别骗我了,看你那身手……”他还不忘比划几下,然后说,“没有练过十年八年,绝对做不到。”
莫问一时语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自己现在都有些懵。
总不能说自己重生了,所以什么也记不得?这放在真实世界里,简直是骇人听闻。
赵月是个女孩子,比较细心,也没有吴仲友那么多英雄情怀。看他一脸愁相,她倒有些相信莫问说的是实话:“莫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如果真怕我连累你们,那我……我就回去。”
吴仲友也不吭声了,等着他的回答。
“哎呀,好奇害死猫。”莫问无奈,“这么跟你们说吧,认识你们以前的事,我全部想不起来了,包括我自己现在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具体有什么特殊能力,统统不记得,理解了没有?”
没想到吴仲友竟然领悟了:“噢,我明白了,你是穿越过来的!我的天,太神奇了。”瞧这模样,这家伙平时也是看走火入魔那种。
莫问苦笑,他现在也有些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穿越了,虚虚实实雾里看花,他只好用沉默代替回答。
赵月显然实际多了:“莫哥,我猜你这是失忆了吧。”
莫问摇头:“可我有时候还会记起一些事,但那些都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
吴仲友调侃说:“那就是阶段性失忆,还能记起自己的女朋友不?”他其实也不太敢相信真有穿越这回事。
莫问怒笑:“什么乱七八糟的,刀子插到你脑袋上了吗?”
“你别说,失忆其实也是挺神奇的,只有电视剧里看过。”吴仲友自言自语,“但我敢肯定的是,你是个怪人,行事特别古怪。”
赵月蹙着眉头不同意:“我觉得莫哥挺正常的呀,或许是受了创伤……”
莫问感激地望了她一眼,这女孩真挺善解人意的。
“我确实病了一段时间。不过你们放心,除了不记得一些破事,其它都很正常,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别再提了。反正我感觉挺好的,一切从头再来,轻装上阵。”
吴仲友叹了一口气,又躺回去:“羡慕死我了!唉。”
他忽然想到一个事:“小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赵月笑笑:“我在市里的银行上班。你们以后需要贷款什么的,可以直接找我,在职权范围内我一定尽力帮忙。”
莫问竟然感觉松了一口气:“这么说,你很快就会走。”他现在想的可不是贷款的事。
“对呀,我家住在这里,但不是很经常回来。这两天休息,才回来看看我爸妈的。”赵月轻松地说。
“你是不是盼着我赶紧回去上班呀?”赵月开了个玩笑。
莫问实话实说:“有点。”
赵月轻哼了一声:“我有这么让人讨厌吗?”
吴仲友赶紧说:“别误会,我可一点都不讨厌你。”
莫问笑起来:“你当然不讨厌她啦,不然怎么会拼死相救?是吧。”他暗乐。
吴仲友一下噎住了,赵月的脸上也稍稍红了红。
莫问清咳两声,也不想太为难他们了,便说:“等你去上班以后,老吴的伤应该也差不多痊愈了,到时候,我们俩也得离开这里。”
赵月显然有些失落:“你们这就走了?”
“那呢?”莫问若无其事地说,“我们俩只是驴友,刚好路过这里,又不想在这定居,何况治安还这么差。”
吴仲友忽然又爬了起来:“糟了,我们的单车呢?都忘了这码子事。”
莫问显然也忽视了,他想了想说:“还好证件都还背在身上,单车就别去找了,那些吸毒仔没那么傻。”
吴仲友急道:“那怎么行,我还有好多东西在车上呢。”
莫问斜瞥他一眼,揶揄说:“你是想要命还是要车?”
吴仲友颓然:“都想要。”
赵月连忙说:“要不我去帮你们找回来吧?”
“不行。”莫问立即否决了这个提议,“我和老吴的身份太明显了,且不说单车还在不在,就算在,也会有一大群人在附近盯着,你去太危险了。”
“那怎么办?”赵月又无意识地说出了口头禅。
吴仲友气愤地说:“我说大莫,你这人怎么一点正义感都没有呢?如果我有你那本事,不把他们连窝端了我都不姓吴。”
莫问好笑地看了看这位整天义愤填膺的家伙:“你说对了,我确实不姓吴。”
吴仲友瞬间被怼得无话可说。
比起社会经验,他和莫问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正义感不是这么用的。”莫问懒得跟他解释,“赶紧养伤赶紧走,对付这些吸毒仔是警察的事,还轮不到我们操心。要搞事的话,你自己去。”
赵月点点头,她也是在正规国家单位上班,莫问说的有道理。
“要不,我请你们吃顿饭吧?”她感觉自己有点亏欠他们。
吴仲友总算有机会说话了:“还是你眼神好,我这哥们已经饿得眼冒金星了,吃饭正合他意。”
“是你自己想吃吧?”莫问忍不住反击。
赵月连忙说:“请你们吃饭很应该。说吧,想吃什么?”
吴仲友笑眯眯地说:“吃什么都行,反正有人请。”他也感觉心安理得。
莫问倒是没什么想法:“我好像看到路上有家周黑鸭,要不你请我们吃辣鸭头得啦,那玩意吃起来得劲。”
“这是不是太寒酸了点?”赵月有点犹豫。
莫问切了一声:“寒酸什么?咱们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吗?”
“就这么定了!”他不容置疑地说。
赵月不说话了,她的心里充满了异样的暖意,只有吴仲友犯嘀咕:娘希匹的,不知道老子受伤了不能吃辣?
三人在路边小店吃得涕泪横流。
刚开始吴仲友还有些顾忌,很快便放开了肚量,虽然这里不是原产地,但这家手艺确实很好,香气扑鼻、味道正宗,看样子,生意也是相当火爆。
“要不我们就在这打工算了。”吴仲友支着缠满纱布的右手,不忘奇思妙想。
莫问抬头赞同说:“其实是个好主意。”
赵月皱眉说:“你别看店里干干净净的,厨房里可是又脏又累,你们真行吗?”她显然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还是了解“民间疾苦”的。
“我反正没问题。”吴仲友用右手拍了拍胸脯。
“是吗?”
莫问突然说:“我有问题。”
两人奇怪地望向他,吴仲友问:“你有什么问题,不是说让我收留你吗?有问题也只能保留。”
赵月笑起来:“你还能收留他?他收留你还差不多。”
吴仲友忿忿不说话。
莫问呸地一声突出嘴里的鸭骨:“不是。……我是说麻烦来了。”
他自言自语:“看样子,咱们是很难在这里混下去啦。”
两人讶然地回头张望,果然发现店里走进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他们同样也在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目标。
赵月急道:“早知道让你们先把骑行服换了再来吃饭。”
莫问讪笑起来:“我说妹妹,你想多了,要是有钱我还会想不到这件事吗?快跑吧……”
“跑什么嘛。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这回咱弄死他们!”吴仲友霸气地说。
“要弄你去弄。”莫问没空搭理他,顺手拉起赵月的胳膊,赵月也很听话,提起包跟着莫问就往外走。
“喂!……”吴仲友气得鼻子都歪了。
“你们可真仗义……老板,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