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着实苦涩,却不敢在杜立面前有丝毫的反应,只因他虽不愿意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此时的他着实成了杜立的累赘,若非是他,杜立甚至不必非要逃离那突厥牙帐,健全的人想要躲避一群只能躲在暗中行动的人,并不困难,但若是带着他,便是难于登天。
而此时的陈丰,对杜立的感情,更多的是感激,感激这个好兄弟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有丢下自己,但更多的还是愧疚,若非他身中蛇毒,断不会将杜立拖累到这种程度。
杜立是真真的富家公子,虽然他的身上全无半点富家公子身上的纨绔气息,但亦是养尊处优的少爷,何曾吃过这样的苦,认识自己之后,杜立不仅尝试了军旅生活,还过了一段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时可能送命的间谍生活,如今还要跟着自己一路逃亡。
思及此,陈丰又是一番苦笑。
他将头转向了杜立的方向,即便双目无神,但是面上却还是带着愧疚和感激。这样的话,他未曾说出来过,只因为他们兄弟之间,杜立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他只需要跟从着杜立的心思去走便是了,如今若是他说出让杜立将自己扔在这里独自一人逃命的话,只怕杜立会第一个扒了他的皮。
人嘛,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
不知过了多久,终是困意袭来,陈丰亦是合上了无神的双目,气息渐渐平缓下来。
第二日一早,杜立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出去煎药,陈丰的身体似乎着实有些好转,但是药绝对不能停,大夫交代过,若是他们一路上舟车劳顿,还需得选些温养的食物给陈丰补补身子,本就连日劳累的身体着实承受不起这般的亏损了。
对大夫的交代,杜立一字一句都记在脑子里,似乎生怕一个不慎便漏了什么,还拿着笔记了下来,此时那本子就放在车厢中的柜子里,不过杜立倒也用不上那个便签了,因为那一切早已经深入骨髓了。
杜立的药刚倒出来,一回身便看见陈丰这一步一步的摸了出来,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方向,还笑着说了一句“这么早。”
“起了,刚好把药喝了。”说完,杜立便拉着陈丰坐在地上,一手扶着陈丰的头,一手扶着药碗凑到陈丰的嘴边。
陈丰不防之下,一口便将杜立手中的药喝了好大一口,随后迅速做出反应,猛地缩了一下身体,嘴角好像抽搐了好一会儿。而杜立对陈丰这一系列的动作表示万分不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只呆愣楞的看着陈丰。
“子言,我是中毒了,吃不吃味道来,但是烫我还是能感觉到的。”好半晌,陈丰终于从先前近乎跳大神的动作之中缓和下来,朝着杜立露出了一个无奈加不解的表情,“所以,你现在对我到底是有什么误解?”
陈丰这样一说,杜立瞬间便反应过来了,适才他好像是将刚从药炉中导出来的药直接喂给陈丰了,怪不得陈丰会有那样的反应,不过,杜立是会反思自己的人吗?当然是不可能了!尤其是在做了这样理亏的事情,更是不可能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