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将军过誉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陈丰面上略显尴尬,自不是被夸奖的尴尬,这般的夸奖,他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自然早已经习惯成自然了,他所尴尬的是李靖竟然提出了要当堂见突厥的两位可汗,这实在是不好相见啊!
然当今陛下,高高在上的那位却好似完全没看见他的求救一般,“宣突厥两位可汗上殿。”
已是败军之将,见了李世民早已经没有了威严,此时行礼竟是下臣对君主的礼仪,看得李世民心下大悦,命两人平身。
“二位可识得我朝大司农?”李世民笑着问道,手上还恶作剧一般的指向了陈丰。
“掌柜!”
“陈丰!”两人几乎是同时叫出了陈丰的身份。
陈丰如何能够不知道,此番是当今陛下给推出来了,当即也不怯场,压下心头的尴尬,“两位,许久不见了。”他倒是识相,没有问出“近来可好”这样讨人嫌的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颉利可汗愣了好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随后看着坐在上首的李世民,“唐皇,大唐有此等有胆有识的能人谋士,我颉利可汗输得心服口服!大唐何愁不兴盛啊!”说完,又状似癫狂的笑了起来。
好半晌,他才转头看向陈丰,“我是该称呼您为掌柜还是大司农呢?”
“吾乃唐皇驾下大司农陈丰,草字方知,若颉利可汗不弃,唤我一声方知便可。”陈丰佯装不曾听出其中的嘲讽之意,笑着回应,心下难免对当今圣上的恶趣味有点抱怨。
“方知,方知!”颉利可汗呢喃了两遍,“好,方知好!”
“先生?”突利不敢置信的看向陈丰,他知晓陈丰在李世民的手下供职,却不想区区三品京官,好似很受重用一般,且方才听颉利可汗的意思,他心下有了一个猜测。
“可汗。”陈丰笑着略微躬了下腰,点头示意。
“所以,杜子言是先生派往东突厥的?我之窘境皆是拜先生所赐?”突利不敢置信的看着陈丰,“所以,我最终是败给了先生,是吗?”说话之时身体还有点颤抖,似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败在了自己最崇拜的人手里。
“可汗莫怪,方知本是大唐官员,吃唐皇俸禄,自要为我皇分忧。”一句话说出了自己的身不由己,也说出了两人当时的立场不同。
“我知晓。”突利可汗看着陈丰,眼神之中还有点激动,但是颤抖的身体已经稳定下来了,“能败在先生手里,突利知足!”
这话一出,满朝皆惊,忍不住猜测,陈丰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得这两位可汗的敬重,且看他们这般模样,败在陈丰的手里,却对他没有半点怨怼,反而还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让众人不由得深思,他们对陈丰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陈丰心里倒是没有这些人想的这么多,嘴上虽然这般说了,但心下还是难免觉得抱歉,尤其是杜立回来之后,曾数次与他提起过突利此人,言语之间将突利对自己的崇拜说的很是清楚。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两人也算是有些渊源了,如今自己害得他亡了国,即便突利心中不在意,陈丰却也做不到坦然。
“颉利!”容他叔侄二人癫狂了好一会儿,李世民见没有乐子了,终于开口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