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的父母也同样凉薄,如果哪天意外发生,他们会选择……’
嗐,谁知道呢。
“在想什么?”段伏城圈紧她的腰,心底总隐约浮绕几分不好的预感,尾音侵渗异样。
仿佛山雨欲来前,晃人的平静。
汤倪往他怀里钻了钻,“……困了。”
那样荒唐的假想,她才说不出口。
段伏城索性扣制她的手腕,反压在她身上。
他唇抵得很近,呼吸敷缠,但眸眼里伏存的清光十分干净,未曾动染半点儿贪欲,澄澈分明。
吻了吻她的眼睛,他请求的话擦去往日的清冷调,字字崩落,滑淌入她的耳蜗:
“汤倪,让我真正拥有你,好不好?”
他冷不防地这样讲,让汤倪略微怔滞。
她听不太懂,但能有所感觉到段伏城今晚很反常,反常地黏人,反常地不安定。
反常地慌。
是因为看到了向杭生吗?
“你怎么啦?”伸臂揽搂住男人的肩颈,指尖贴触他耳廓细细勾描,语气宠溺地哄他,
“我已经毫无保留了呀。”
“不够。”他声音低磁地虚哑,“还不够。”
房间里没有光,但汤倪可以毫不费力地看清他。
他说的“不够”是指什么。
她飞快地思考了一下,手心微微泛潮,脑子里还飘着迷茫,身体却渐渐委顿在他的气息下。
可能…是要她主动的意思吗?
心腔在此刻如同一只谜巢,无限疯涨起黏腻的丝线,丝线牵离着体内所有的感官神经,诚实反馈给大脑之后。
引而不发地幻化为孟浪。
她摸索到男人的衣角,开始脱他的衣服。
段伏城愣住,然后迅速捉住她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不是单指身体与爱情的交付。
他还要另一个她。
可汤倪更加不懂了。
“我不明白。”她坦荡荡,软声软气地要求他,“你可以教我吗?”
段伏城终是轻哑地笑了声。
“以后,难过就是难过,委屈就是委屈,不要有压抑,不要不宣泄。”
他用最强硬的态度说最柔软的话,甘愿低卑,
“你已经有我了。”
段伏城生长在幸福和谐的家庭,所有人都爱他。他得到的爱太富余。
所以他给她的爱炙热又顽勇。
他确定他的爱足够包容和坚固,他言行合一,他情愿整颗心都被她紧栓。
他要的是最最不懂事的另一个她。
“咚”地一声,肋骨仿若被他精准敲中,心也跟着猛烈摇晃了下。
汤倪直勾勾地回望他,万千情绪一秒涌到嘴边儿,最终只眨了眨眼,涩甜地凝成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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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段伏城被傅铎的一个电话叫醒。
“段总,出事了。”
那一瞬的直觉告诉他与汤倪有关。
赶到总部时,傅铎和曾部长正面色肃沉地在等他。
整个公关部门甚至比昨晚喧碌更甚,职员相互奔走,电话响铃一个接一个持续不断,场面夸张。
段伏城眉骨皱压,“怎么回事?”
“今早凌晨三点一刻,一个名叫‘六月未至’的爆料号突然在网上发博,自称茂岄内部职员,还是周悦的同部门同事。”
曾部长投屏微博界面,一篇洋洋洒洒的小作文被挂在众人面前:
『大家好,首先我很抱歉以这种懦弱的方式为我的朋友周悦伸冤。
小悦生前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但只有我知道她承受着怎样的心理压力和不公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