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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黑色的耳钉。

出乎意料的,江聿嘴角垂下,伴随“啪”的一声,阖上盖子丢回袋子里,他动作很快,连袋子一起还给林绵。

“我不需要。”

语气倏地变得冷漠。

林绵没接,只是不解地看着他。

江聿见他不接,转身将袋子随意丢在沙发上,然后去床头找烟。

房间里很静,空调运作的声音很小,露台的门半敞着,有风卷着纱帘飘起来。

风像是从四面八方涌进房间。

风从她的脚踝穿梭,林绵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不是来自风的温度,而是江聿。

耳钉就像是一个开关,江聿触碰后,周身的气压变得极低。

他低垂着眼睫,浓密睫毛随之覆下,在鼻翼刷下两道阴影,侧着头咬着烟点燃,微弱的火光,从手指间溢出印照在脸上,薄唇平直,表情冷淡又疏离。

一丛丛白烟从他唇间溢出,冷漠的话语随之而来,“林绵,我早不戴耳钉了。”

他下意识抚摸耳垂,若不是记忆太深刻,他几乎不记得曾经打过耳洞,长合的耳洞,也叫他忘了这件事情。

troye的话如潮水般涌进脑海里,江聿觉着头疼,有根线在生拉硬拽,时刻提醒他,他可能只是一个替代品。

多可笑啊!

他抽了口烟平复,眉眼笼罩在玄白的烟雾中。

清冽的嗓音夹着几分冷厉,他抬眸深深望向林绵,咬着牙问:”到底你喜欢我戴耳钉,还是喜欢陈寒戴?”

陈寒是《潮生》的男主人公,一个灵魂自由,无拘无束的追风少年,他喜欢摩托车,喜欢大海,大概也喜欢过“小哑女”。

短暂的出现在小哑女的单调世界,成为一抹光亮的蓝,但又悄无声息消失,终于成了她漫长岁月的守候和寻找。

林绵呼吸一滞,用不可思议地眼神迎上江聿的目光,红唇牵动,“为什么提陈寒?”

江聿会错意,淡声轻嗤:“怎么,提都不让提?你就那么喜欢陈寒?”

“想让我继续戴上耳钉扮演陈寒?”

林绵皱眉,无法理解江聿突然的怒火从何而来。

“我送你耳钉,跟陈寒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不喜欢,大可不收。”林绵也有点生气,“你不用曲解我的意思。”

空气静止了几秒。

林绵站了会儿,觉着没意思,她弯腰拿起衣服,解开江聿的衬衫,然后拿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

漫长的十几秒,却像是过了几个小时那么漫长。

屋内空气凝固了,厚重、压抑,喘不过气来。

她捡起沙发上的礼品,越过江聿,冷着脸往门口去。

手腕忽然被握住,林绵被拽了一个踉跄,回到江聿跟前,脸色愠怒地瞪着他,语气不好,“放手。”

江聿轻笑,林绵这个态度,像极了渣男对女朋友的胡搅蛮缠丧失了耐心。

林绵也丧失了耐心。

提起陈寒就翻脸。

江聿面上笑着,头上的火却蹭蹭的往上冒。

该死的胜负欲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林绵挣开手腕,收回视线又要离开,江聿再次将她拦住,“在伦敦你敢不敢承认没把我当别人?”

上次在床上,她意识溃散时似乎听见了这么一句,但当时情况不容她多想,这会儿她总算是听清了。

把他当谁了?

林绵蹙着眉头,脸上愠怒一点点散去,薄唇抿成一线。

她很快平复下来,认真地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江聿勾唇淡嘲,“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林绵睫毛轻轻抖动,如蝶翼一般脆弱的垂着,漆黑眼底的光倏地暗淡下去。

大概也猜到了江聿会知道些什么。

他那么聪明,能帮他解决x导演,想必要查她也很容易。

林绵坦白,“三年前我拍《潮生》入戏了,所以才去伦敦疗养散心。也就是遇到你那个时候。”

从别人口中得知和从林绵嘴里亲口说,效果还是不一样。

江聿心尖像是被掐了一把,纵然做好了完全准备,他还是低估了入戏带给他的冲击。

江聿又取了根烟放嘴上,烟草灼烧出轻微“嘶嘶”声,是房间唯一的声源。

他摘下烟,夹在指尖垂在身侧,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手背血管青筋凸起,蜷着的手指微微发抖。

“我入戏跟傅西池没关系。”她重点强调这个,在林绵看来,稳定的婚姻关系,包括消除非必要误会。

江聿这才做出反应,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那你有没有把我当陈寒?”

江聿回想电影里陈寒的种种作为,还有他遇到林绵时她的大胆邀请,心里堵得慌,有种撕裂般的痛蔓延,不是很重,但很磨人。

“第一次见你,有。”她不想撒谎,江聿撑着伞出现那一瞬,让她恍惚过,“但是后来,roy和陈寒我还是分得清楚。”

跟她上/床的是roy,带他踩风的是roy。

江聿指尖一顿,酸涩和狂喜同时冲上来,脑仁被挤得发痛。他被攀上来的烟熏得眯了眯眼睛,干脆在烟灰缸按灭。

“现在呢?”

林绵依旧给予他肯定答案,“roy,江聿。”

一句话如春风化解冰川,轻轻松松抚平他心头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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