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与他们偏僻的小区不同,是三环地带的高档小区,宋流声走在里面难免有些不自在,游景行笑着拍了拍他:“没事,一切有我。”
父母都外出了,所以家里确实只有白宛楠一个,她今天还盛装打扮,穿着非常漂亮粉嫩的公主裙。
宋流声和游景行在这儿待到了下午,由于宋流声来者是客,游景行虽然不会做饭,但学过泡茶,就和表妹商量着给宋流声准备下午茶和糕点。
游景行在厨房里忙着泡茶时,白宛楠有些好奇和焦急,就先跑过去看情况了,所以这会儿,只剩下宋流声一个人还待在她的房间里。
白宛楠的房间也漂亮极了,墙纸是粉色的,床上放了一堆布娃娃和可爱的猫狗兔的玩偶,地毯上的碎花图案也很精致。当将天花板上的灯一打开,整个房间立马就变得星星点点,如梦似幻的,完全符合了宋流声的审美。
因为暂时无事可做,宋流声便观察起了房间,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神就变得陶醉而羡慕。
突然,白宛楠挂在墙上的小帽子掉了下来,宋流声弯腰帮忙捡起,又正巧发现了之前掉落在地的发夹。
这个小巧精致的草莓发夹,宋流声一下子就猜到了应该是游景行送的,他心中的羡慕更甚,手不自觉地动了起来,对着镜子偷偷地将发夹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然后,宋流声的眸光又落到了衣架上的那件白色的芭蕾舞裙。
这样的舞裙,太过熟悉了,瞬间就勾起了他的太多回忆,其中有美好欢乐的部分,也有痛苦绝望的。宋流声的记忆中有妈妈穿着舞裙翩然起舞,也有他自己,一次次被鞭子抽打着,哭着跳舞……
宋流声伸长了手臂,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这件白舞裙。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逐渐清晰,白宛楠的声音也从后面传了过来:“流声哥……”
宋流声浑身一颤,立刻收回了手,也匆匆摘下了头上的草莓发夹。可是白宛楠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宋流声握在手里的发夹上。
宋流声慌慌张张的,将发夹放在了桌上:“对…对不起,小楠,我刚才看它掉在地上,就帮你捡了起来。”
白宛楠的目光变得愈加锐利,声音也冷冷的:“除了我帮捡发夹,流声哥你还做了什么?”
她的话音未落,宋流声就呆滞了,此时空气也仿若凝固了一般。
“不用再装了,你做了什么,我刚才全都看到了。”
之前她对宋流声的良好印象,在一瞬间全然瓦解,分崩离析,白宛楠也想到了小学时班上也有个娘兮兮的男生,偷拿过她的东西。
白宛楠的眉头皱得很深,脸上也露出了嫌恶的神情:“流声哥,你…你好奇怪!你不是男人吗?小景哥他…他知道你原来是这么奇怪和恶心的吗?”
这一瞬间,宋流声的大脑轰然一响,刚刚建立起的自信崩塌了。他感觉全身都动不了,分明是大夏天,可四肢百骸都流窜着寒意,那些他拼命想要忘记的难堪记忆,恨不得彻底磨灭的可怕阴影也全都浮现出来。
因为着装奇怪,行为举止异常,宋流声在同龄人眼中就是个异类,所以他从小就受到了排挤和欺负。有的男孩打他骂他,捉弄和调戏他;女孩们也不愿和他说话牵手,眼中满是嫌弃与鄙夷。
此时,宋流声的脑中冒出了好多声音,好多人都在嘲笑他,骂他和他妈妈一样,都是疯子!都是神经病!
如今,眼前白宛楠的眼神也是相似的,再也受不了的宋流声,按着太阳穴,匆匆跑了出去。
还在厨房里的游景行听到动静,一脸茫然,正准备追出去之际,却被白宛楠拦住了,她摇了摇头:“小景哥,他骗了我们,其实他…他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后来,白宛楠向游景行交代了她所目睹的一切,而游景行沉默了许久,才道:“无论如何,我是真心把流声当成朋友的,小楠,等我把他带回来,你必须要道歉。”
见游景行似乎生气了,白宛楠脸色一白,弱弱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