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哆嗦着跺了跺脚:“赶紧走吧,雨点儿非要等你,冻死人了。”
于点脸歘地红了:“谁非要等了!只是都等这么久了,再等一下免得功亏一篑!”
周舟懒得跟他计较成语用得到底对不对,招呼好自己同桌就往附近的网咖走。
怀里的披萨盒还是热的,等会儿可以再在店里用微波炉加热一下,于点挠挠耳朵,和身边不紧不慢缀着的男生搭腔:“姜姜和妹妹在家里干嘛呢?”
郁子升拉了他手臂一把,免得不看路的小孩被台阶跘上一跤。
“修水管。”他敷衍道。
于点:“?”
姜翟确实在修水管,但修的不是自己家的水管,是邻居家的。
十二月末了,少年仍然穿着单薄的无袖黑色背心。陈奕然看着姜翟低头工作的背影,犹豫地把盛着柚子蜜的水杯放到了一旁的流理台上。
他昨天才回家,但过程不算愉快,勉强住了一晚,连行李都没怎么动就原样提了回来——可惜家里却不是原封不动地也在等着他——陈奕然今晚回来,厨房已经水漫金山了。
成年人的崩溃真是猝不及防。
他按着眼皮又走了出去,行李就在脚边,陈奕然在通讯录里翻着房东的号码,忽然听见“咔哒”一声,隔壁的房门开了。
他回过头,瞧见两个高个子的少年也沉默地向自己看过来。
一个裹着长款羽绒服要离开的样子,一个穿得过夏天似的十分凉快。
要走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就提着东西去等电梯了,度夏的倚在门框上,懒散搭话:“老师,你又要去哪?”
少年眼皮垂下来,看着他眼熟的行李,挑眉道:“还是忘带钥匙了?”
今天平安夜,附近的酒店都满了,房东的电话也打不通。
陈奕然与人对视时,在心里叹了口气,难得的有些无奈。
“水管漏了。”
电梯到,郁子升走了。
姜翟看着目光闪烁的陈老师,慢条斯理地“哦”了一声。
他在求我。少年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笑意。
陈奕然在思考怎么礼貌地说再见。
这位同学好像一直不太喜欢他的样子,觉得陈老师虚伪,陈老师觉得他觉得的很对,平时也尽量少正面碰上对方。
但从昨天到今天实在是有些心力交瘁,陈奕然此刻只想找家酒店洗个澡好好睡觉,一时半刻没想好要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
但姜翟动作倒是利索,直接当着他的面转身回自己家了。
“……”无语但也松了口气,陈奕然起身准备也去等等电梯。
但刚一转身,身后又传来了趿拉着拖鞋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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