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什么名堂了?”安教授问他。
安屿回过神来,笑了笑:“看出挺好看的。”
可惜没有地址,不知道是谁寄的。
但是从去年的喊楼盛况就可以看出来了,安屿学长拥趸者无数,也许是哪个暗恋他无果的人偷偷寄来的也说不定。
你说是吧?
说起喊楼,今年的日子晚了一些,或者说其实每一年的时间都不定,就在高考前的那一个月里,由全校师生一起给高三的同学们一个惊喜。
那天是个非常寻常的日子,当楼下突然开始千人大合唱时,高三班级的落笔声一起停了下来。
/我想为你唱一首快乐的歌
/一首让你忘了所有悲伤的歌
/我们漂泊在那平庸之海
/不管变成钻石或者成为尘埃
去年的时候于点在楼下哭得崩溃,而当这一年轮到他本人,少年却出乎预料的平静。
楼下的合唱乱七八糟,但出奇的动人,无论任何一个人置身其中,都会听到自由不屈的光芒。最喜欢看电影的于点同学以前看过一部恐怖片,里面有一句台词,他至今记得。
hopeisahomeuntoitself,dwellinit,anditwillprotectandkeepyou.
希望本身即是家,住进去,牠会保护你。
“点儿,你不哭了吗?”
何旦伸出手指,戳了戳这三年来始终维持多愁善感人设的好朋友。
第一年他谁都不认识就当场泪洒教学楼,第二年更是不得了,一个安屿而已,就让小雨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还是被郁子升哭笑不得地领走哄好。
怎么今年轮到自己,突然就这么矜持冷艳啦?
于点打掉何旦乱动的手指,冲他做了个鬼脸,什么也没说。
窗户开了一半,午后的暖风吹到眼睛里有些凉,他在楼下的无数声“师兄师姐”“加油”中支起半张脸,悄悄眯了眯微微泛红的双眼。
当然会哭啊荷包蛋,爸爸不哭,拿什么盐分来炒你。
只不过小雨点也有要汇入大海的那一天,总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做小朋友是快乐的,但长大的喜悦,是更大的。
不过无论他长大与否,在一个人面前,他永远都可以做小朋友。
当楼下传来乐器的低音,千百尖叫欢呼同时响起,身旁空了半节课的于点如有感应,和同学们一起走到窗边,一眼看到了在漫天试卷飞舞下拨贝斯的郁子升。
还记得吧,郁子升会口琴,会葫芦丝,会吉他。
这是最后一个。
深藏不露的校霸前十九年一直表演欲低迷,直到他遇到了一个男孩子,郁子升忽然想要成为对方心目中最酷的大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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