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过头,不看。
易江南有点担心,道:“萌萌,没棉签,酒精只能用淋的。你要实在疼就哭吧,这儿也没外人。”
刺的时候都不怕疼,现在怕什么疼。尚萌萌想着,闭上眼,没说话。
须臾,酒精浇在了伤口上,她用力皱眉,全身肌肉都痉.挛了瞬,却愣是半点儿声响都没发出来。更别说哭。
一刹剧痛过去,她无力地松开牙关,随后感觉到凉凉的气息从两片薄唇里呼出,拂过火辣灼痛的伤处。
尚萌萌侧目。
穆城挨得很近,垂着头,替她进行简单的包扎。她看见他十指修长有力,沾着她肩膀上的血,袖口挽起,小臂上的古铜色肌肉细细一层薄汗,动作极其地熟练,干净,利落。
不多时,结绑好,他没用剪子,微一用力便扯断了纱布。
她神思有点混沌,忽然就笑了起来。
穆城抬头看她,“笑什么?”
尚萌萌怔然看着窗外,乌云散开了,月亮终于出来了。她轻声问:“穆城,我们这样算不算……出生入死?”
他抿紧唇,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小心不触碰她左肩,一言不发。
她觉得脑子有点晕,闭上眼,头靠在他胸膛上。她听见他胸腔里的跳动急促有力。
尚萌萌道,“你的心跳好快。”
穆城吻她的额头,哑声,“你听错了。”
尚萌萌声音更轻,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像哄小孩子:“你是不是很害怕?乖,大甜甜不要怕,我没事的。”
他伸手摸她还沾着血的脸颊,嗓音低柔,“累就睡一觉,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她弯起唇,很放心地睡了过去。
没过上多久,怀里的姑娘呼吸便均匀轻浅。
易江南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尚萌萌,她双眸紧闭面容安然,不由低声道:“城哥,我小瞧这丫头了。平时又娇气又麻烦,现在鬼门关里走一趟出来,居然跟没事人似的。”
穆城静了片刻,黑眸沉沉,未做声。
他想起在刘家后院的时候,她说,“你相信我,我一定比你想象得更坚强。”
尚萌萌的一贯性子,无关痛痒的时候矫情,作,关键时候却决绝,狠戾,一做决定便不给自己留后路。对任何人是这样,连对她自己,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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