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节度使接过蜡丸书函,打开蜡丸,取出书函仔细的看了一边,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这韩世忠是怎么搞的?他明明知道孙浩是张邦昌的人,为什么还要我出城去助阵?要是我出城之后,金兀术趁机切断我的退路,然后趁机攻进城去,潞安州岂不危险?这韩元帅用兵多年,应该明白其中道理?怎么会不顾大局妄自出兵?不对,这封书函不像是韩元帅的办事作风,我想一定是有人截取了真正的书函,然后用假书函引我上钩。看来这个赵德胜有点问题,我得仔细盘查。”陆登想到这里,突然脸色一沉,喝道:“大胆歼细,居然冒充赵德胜,还不从实招来?你究竟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为什么要加害于潞安州数万军民?”
哈迷蚩听了,心里一紧:“这陆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回答得严丝合缝,为什么他还在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诈唬与我,逼我现出原形?我才不会上你的当。陆登,尽管你聪明绝顶,有勇有谋,要和我哈迷蚩相比,还嫩着点。”
“元帅,小人的确是赵德胜,不信,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见韩元帅。我知道,你是在怀疑韩元帅的书函。书函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小的也不知道。不过,小的也能够猜到一点。因为韩元帅把书函交给小的的时候,曾经嗟叹不已。小的问他,他说孙浩是张邦昌的人,本不应该助他,但是,他不辞辛劳前来助守关隘,我们不能见死不救。都是同殿为臣,理应大局为重,不能参杂些私人感情。如果小的没猜错的话,韩元帅一定要你出城助阵。”哈迷蚩自鸣得意的说道。
陆登听了,惊愕不已。这赵德胜真不简单,竟然能够猜出书函的内容。然而,陆登静下心来一想:“韩元帅不可能对赵德胜说这话,赵德胜的这番话一定是编造的谎言。除非这书函的内容他早知道,否则不会这么容易猜到。莫非这赵德胜是假的?这书函是他伪造的,所以了若指掌。”
“赵德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伪造书函这不是韩元帅亲笔,韩元帅的笔迹本帅认得。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不说的话,我就把你抛下去,让你粉身碎骨。”陆登一脸威严的说道。
“元帅,小人的确是赵德胜,就是摔死了小人还是赵德胜。只可惜小人不能再与韩元帅夫妻见上一面,小的死不瞑目。唉——罢了、罢了,信不信由你。”哈迷蚩说罢长叹一声。
陆登见状,打消了疑虑,他想起和韩元帅把酒言欢、相见恨晚的一幕幕,不免嗟叹一番。
“你可是韩元帅的心腹之人?”陆登问道。
“是的,我是韩元帅的亲兵,他对我无话不说。”哈迷蚩说道。
“你可知道我和韩元帅是什么关系?”陆登故意问道。
“金兰兄弟。”哈迷蚩不假思索的说道。
“你可知道我们两最喜欢的一个故事、最推崇的两个人是谁?”陆登问道。
“这个——小的不曾听元帅提起。”哈迷蚩毫不隐晦的说道。
“我们最喜欢俞伯牙摔琴谢知音的故事,最推崇俞伯牙和钟子期。你既然是韩元帅的亲兵,应该知道韩元帅喜欢俞伯牙祭奠钟子期的那首歌,你且念几句让本帅听听。”陆登说道。H哈迷蚩一个番邦之人,怎知道俞伯牙和钟子期是哪朝哪代?是干什么的?韩元帅喜欢他的那首歌究竟是什么?他之所以对陆登先前所问之事对答如流,是因为他问了赵德胜一夜话,从赵德胜口里得知的。这件事他不曾想到,所以未曾问起。看来这个陆登确实不简单。嗨——没想到我哈迷蚩聪明反被聪明误。
“启禀元帅,小的自幼没念过书,不曾知道。”哈迷蚩辩解道。
“我给你提一个醒,即使你没念过书,也会记得一两句吧!”陆登说罢念道:“忆昔去年春,江边曾会君。今曰重来访,不见知音人。接下来是什么?”陆登问道。
“小人不记得。”哈迷蚩说道。
“哈哈哈——歼细,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为强出头。实话告诉你:当你说出韩元帅要我出阵助孙浩之时,我就怀疑你是歼细,因为你一个个小小的信使能够知道信里的内容,这说明你看过书函之后改了内容把不必助阵改成了出城助阵,然后你们好趁机占领潞安州。你说你是韩元帅亲兵无话不说,为什么韩元帅常常说起的这首歌你一句都不知道?即使是三岁儿童也会记得一两句,而你一问三不知。你是金国歼细,说!你是什么人?如果是普通的番兵,留你也无用,让你尝尝粉身碎骨的滋味;如果是有些脸面的,本帅就放你回去传个话。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什么职务?”来到睁大眼睛问道。
哈迷蚩件事情已经败露,也就不再隐瞒,他淡然一笑说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乃大金[***]师哈迷蚩是也。因为你们城中防范甚严,久攻不下,碰巧昨曰狩猎抓到一个叫赵德胜的歼细,藏有蜡丸书函,本军师心生一计,故此甘冒一死前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哈迷蚩说罢闭上眼睛。
“哈迷蚩,我曾听说金国有个军师哈迷蚩,多次进中原打探消息,以至兴兵犯境。杀你,恐天下人耻笑我大宋怕你们,就这么放你回去,你又不长记姓。不如把你的鼻子留下来,下次见面也好认识。”陆登说罢吩咐手下把哈迷蚩的鼻子割下来。
哈迷蚩割了鼻子之后,被放了下去,他走出吊篮,捂着鼻子掩面奔过吊桥,匆匆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