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度睁开眼时,不是我所熟悉的房间。
瞇了瞇眼,好一会儿才能适应眼前的光亮。
这是哪里?
试图想爬起身,才发现手上缠绕着点滴,还有在椅子上打盹的妈妈。
我恍然的看着她。
想起的是,多年以前,也曾经发生过一样的事情。
那时候,家人也是这样守候着我。
我缓缓的下床,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替她盖上。
这样的举动也惊扰了梦中人,妈妈睁开双眼木然的看着我。
「妈?」我出声唤住她。
「你现在状况怎么样?」她着急地起身,外套也随之落地。
「我没事,我怎么了?」我将重心往后倾,坐回病床,调整自己不平稳的呼吸,胸口还是觉得闷闷的。
「你昏睡了一整天,今天早上暄澄发现你还没出门才注意到你的状况。医生说你得了流感,才会突然发烧。你也真是,不舒服也不会说一下,老是让人担心。你爸和姊姊刚刚还在这,姊姊明天还要上课就先载姊姊回家了,等下爸爸还会过来。现在呢?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我连忙出声,「不用了,我再睡一下就好。」连带调整姿势,躺回床上。
妈妈点了点头,替我拉上被子说道,「那你赶快睡。」
我闭上双眼,过往的画面就像幻灯片一样一一拨放。
谢谢。
对不起。
在医院待了两天,回到家已经是礼拜日的事了。
手机里有三通未接来电及两封未读讯息,看着萤幕上的名字我定了定,滑开讯息,一封是伊曙询问我的身体状况,而另外一封则是宁咏风问我怎么没去学校。
我简单的回覆宁咏风后打了通电话给伊曙说了声状况。
『我还想说你怎么突然请假,吓死我了,那你现在还好吗?』
「没事,流感中标,我明天会去学校。」
『没事就好,害我担心了一下。要不我等下送去给你礼拜五的笔记吧?段考快到了老师进度赶超快的,免得你到时候跟不上。』
「好,谢谢,我等下去车站接你。」
下楼后,我和看着电视的爸交代道:「爸,我去车站跟我同学拿这几天的讲义。」
爸爸按了下遥控,关掉电视,起身,「我要出去买东西,一起载你过去。」
我愣愣地点头。
不到十分鐘的车程竟让我感到如坐针毡。
自从那次争吵后,我几乎没跟爸爸独处过。
在医院的时候或许有,但那时候因为身体状况我也只是一直昏昏睡睡。
现在意识清醒的不得了,整个密闭空间安静地让我尷尬。
只要和爸爸独处我就会想到那次的家庭革命,所以我总是尽量避免。
他从来没谅解过我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