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来说,兴许有些事顾家人做得密不透风,但不可能事事都不被人知晓。”
然而,让墨四这么一解释,墨一这个脑子就更不明白了。
“既然他知道,为什么不处置他们呢?”
一听,墨四本欲开口反驳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因为,其实他也不是很明白。
“顾家树大根深,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们以为是那么好动的?”
在两人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时,千墨夜开口了。
一开始,千墨夜也有一些不理解,而后就想明白了许多,北霜现在各地都由藩王统治,这是北霜自立国时便留下的传统。
纵使有诸多弊端,千墨夙也几次三番想撤掉藩王统领制度,却一直未能有实质性的进展,最为重要的原因是,各地藩王像是地方一霸一样的存在,根本不是想动就能动得了的。
这正如东炎的顾家一样,顾家算是东炎立国功臣,不是可以轻易处置的,而且,这么多年,顾家的人遍布东炎朝堂,大家都或多或少参与其中,要怎么处置呢?
“主上,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良久,墨四问出口。
不论怎么样,这是东炎国的私事,他们没有插手的道理,原本四国之间就关系紧张,此番这般在东炎国中调查已然是十分小心翼翼,也不知究竟有没有暴露。
墨四问的,也正是千墨夜此刻所思考的。
近日,看似他与木婉竹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两人之间的相处十分融洽,喝茶,下棋,弹琴,舞曲,活像一对恩爱有加的璧人。
实则,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他仍是对女子一无所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北霜烟雨楼中做舞女,亦不知她为何会成了东炎风尘阁中的琴女。
即使隐约猜到了女子的真实身份不是什么西凉木家后人,但也不能肯定女子是南霖皇室之人。
笼罩在木婉竹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大,即使现在两人离得这么近,仅有一墙之隔,但事实上,他们之间隔了千山万水。
“想办法,把这份东西送到顾梓冉手中。”
权衡利弊之后,最终,千墨夜做出了抉择,将这些交给顾梓冉,不论他与木婉竹究竟在谋划些什么,他相信,这些东西对他有用。
届时,无论他们是选择要扳倒顾家还是选择让顾家上位,都无关他的事情。
“那主上,是明着送,还是暗着送啊?”
“随意。”
“是,属下告退。”
夜晚的相阁府一片寂静,除了主屋之中亮着的几盏灯火之外,再也其他火光,院子里少了平日的繁忙。
原本顾梓冉只不过是一个谏言官,因为深受封逸阳的喜爱从而破例提拔到了相阁府中,暂时安排关于六十大寿的诸多事宜。
此时,已经前前后后为迎接使臣忙活了几天的顾梓冉面露疲惫,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手中后日为正式迎接三国使臣晚宴的菜品明细。
“大人,后日南霖与西凉两国使臣就到了,到时候还是安排在驿站中吗?”
听到另一位同僚的询问,顾梓冉沉默了一会儿。
“三国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安排住在一起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还是小心一些,将人分散开吧。”
“是,大人,不过,原本住在驿站中的北霜使臣近来一直住在郊外,您看,是否要重新安排其他使臣住进去?”
“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