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拒绝,“不需要。”
可来过他房间两次的沈睿,拒绝听他意见,拿着行李袋径直进了房间,自动自觉去浴室洗澡后,就蹭上周元的床不肯走。
周元的床很大,是三人床,一个人在上面可以翻滚。可周元不习惯自己的床有其他人,他推了推厚颜无耻的沈睿,道:“去沙发睡,或者去客房睡。”
沈睿躺着不动,假装睡着。
周元被他这癞皮狗的模样给气了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床里边躺了去,用一个枕头隔开了他和沈睿。可就是这样的退让,让沈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扭过头看着周元:
“我很担心你。”
闭着眼,周元“嗯”了一声,“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能不让我担心?”
沈睿把隔着他们的枕头给抽走,移动到周元身边。闻着周元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将他被纱布给包好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小时候可不会这样不惜命。”
在昏黄的灯光中,周元的表情微微变了,但他闭着眼睛始终没说话。只是胸膛有一股暖流从隔壁那人的身上往自己心窝里流淌,细水却足够温暖。
过了很久,旁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周元才轻轻地睁开眼睛,微微侧过身看着那人的睡颜,他睡不着,就这样,看了他大半宿。
第44章 铜帖子二十
潜入钱东家里的小偷叫做刘文亮,是一个家里蹲的啃老族。因为喜欢在网络上赌博,把家里的钱给输了个清光,把自家老爹老娘给气得入院,后来回老家去养病去了。
任由刘文亮自生自灭。
魏茸还记得自己给刘文亮远在老家的老父老娘打电话通知刘文亮入室盗窃还刺伤警察的事情,电话那头的老人似乎被气得够呛,不停地喘着粗气。
最后电话换了其他人接,那人声音有些粗亮,却怒气冲冲地说道:“我是刘文亮的哥哥,警官,实话和你说,我爸妈身体不好都是那畜生给气成这样的。以前我爸就说以后没这个儿子,那我也实话和说,以后我也没这种弟弟,你让他自生自灭,你们要怎么判都行,不用告诉我们,就当他是一个孤儿得吧。”
“我们……”魏茸让一通煞气腾腾的对话给闹得脑袋有些发懵,本想要通知他们接下来可能要对刘文亮走什么程序,电话就被咣一声给挂上了,徒留魏茸在发愣。
刘文亮到底干了什么事情,亲爹妈和亲哥都上赶着要和他划清界限。
秉承着负责的态度,魏茸再次拨号过去,接电话的还是刘文亮的哥哥。
刘文亮的哥哥显然很很不耐烦,语气有些冲,“警官,求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我爹一听到电话想起来心脏病都要犯了,那畜生要关一辈子,还是处死什么的,你们随便,反正那畜生和我们家没关系,他是死是活都和我们没干系,别再打过来了,晦气。”
又是一通如疾风扫落叶般的雷厉风行式暴躁对话,魏茸拉长脸盯着再次被挂断的电话,看着站在她旁边的许笑歌,只觉得自己还处于放空的状态:“哎,就他在发脾气,我就只能听着吗?书生,你说我应该再打个电话回去骂他吗?”
“可以,不过我计算了下,如果魏茸姐你打电话回去骂他,会出现几种情况,可能被投诉,没了奖金,浪费几分钟在生气,影响一天的心情。”许笑歌站得笔直有些紧张地看着魏茸,而后小声嗫嚅道:“因此我得出了结论,魏茸姐,我觉得没必要生气。”
这样的事情都能用上概率来预测,魏茸让许笑歌给逗乐,噗嗤笑起来,“你以为我在生气?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生气,只是感到无奈,我明明伶牙俐齿,却一句话都没说完整就让人逮着来当撒气桶,哎呀哎呀,可憋屈了。”
许笑歌愣了下,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拍了下魏茸的后背:“不气。”
“……”敢情许笑歌把她当成了孩子来安慰了,魏茸笑了起来,大大咧咧地拿着笔录本大手一挥朝着审问室过去,对尾随着自己的许笑歌说道:“不过这刘文亮到底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情,把自己的爹妈都给气成这样,也算是极品了。”
他们两人走到审问室外,透过隔离层的监视玻璃看着审问室里的情况。
本来小偷是轮不到沈睿他们亲自去审问,可这刘文亮哪儿都不偷刚好偷钱东的家里,光从这一点去看,他就值得接受沈睿和周元最高规格的审问。
刘文亮上个月才过了二十六岁的生日,好吃懒做又好毒,成了他们家的“畜生”。此刻他被手铐烤在审问室的椅子上,战战兢兢地瞄了一眼周元被包扎好的手,瑟瑟发抖。
沈睿拍拍桌子召回他因为慌张而丢掉的三魂七魄,他寒着脸盯着刘文亮:“为什么去钱东家里?”
“警官,我昨晚和这个警官说过了。”周元一个疯子都够让他害怕,现在又多了一个脸黑的像自己抢了他老婆一样的警察,刘文亮这种怂胆遇到真铁汉子,慌的头都抬不起来。
他话音刚落下,让沈睿拿着口供本兜头兜脸地照着他脑袋给拍了下去,“现在是我在问你,我没听过,你给我说多一遍经过。”
“我……”刘文亮缩着脑袋看了眼沈睿,讪讪道:“我……我赌球输了很多钱,实在没办法就过他的家里打算捞点东西卖钱,谁知道那么倒霉,碰到了这警官。”